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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那只狗仿佛知道了危险,却又仿佛被咒缚,呆立在那里,不能够走开。

    婷婷的眼中露出了残忍的神色,缓缓从那只狗的身旁走过,那只狗又一声悲鸣,在婷婷走过之后,倒了下去,咽喉血如涌那刹那,婷婷的身子又亮了一亮,继续往前行。

    寂静的长街一片死寂,婷婷的移动,也没有发出任,响,她显然在着意倾听,可是竟然毫无发现。

    “都跑了”婷婷冷笑:“不管跑到那里,我都要将你们找出来!”

    她眉字间的怒意更浓,身上发出来的红光也更盛了。

    可是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向鸟王府走去,而且更快一路上都是死寂一片,也没有人惊扰阻止她,也所以,她越走越快。

    走在长街上的三条狗在她走过之后,俱都倒毙在地,咽喉被割断,鲜血狂流。

    整个总坛有如死域,婷婷一-路走来,除了那三条狗之外,再没有遇上任何生物,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鸟王府终于在望,情形并没有改变,婷婷也显得更加焦躁,脚步也更急了。

    尽管如此,还是听不到脚步声,只见长裙晃动,到底她是一步步的走,还是随风飘移,相信就只有她才明白了。

    她的怒气愈盛,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红光便愈强,但始终不觉得耀眼,就像是那种光并不是由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乃来自天外,而她的身外,则烟雾弥漫,给光一照,也有了光采。

    到了鸟王府门前,还是没有人阻止婷婷,门户却紧紧闭上。

    婷婷仰首看了一眼,身形一动,一缕轻烟也似上了滴水飞檐,居高临下,她看得很清楚,府中到处一片静悄悄,也是一点的灯光也没有。

    婷婷身形横移,到了旁边的高墙上,也就踏着墙头,绕着鸟王府移动。

    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鸟王府都是一样。

    在大堂那边的凤栖梧曹廷五人这时候俱已醒转,唤醒他们的是轮值的燕南。

    婷婷在黑暗中果然容易被发现。

    燕南无意中往外一看,立即发现她立在高墙上,连忙唤醒各人。

    婷婷却完全不知道,相距那么远,若不是哼婷的身子发着红光,黑暗中那么触目,真是不容易发现。

    凤栖梧等兵器立即纷纷撒在手中,隔着窗户,远远监视着婷婷。

    铁雁显得最兴奋,脱口道:“她真的在黑暗中能够发出亮光。”

    凤栖梧道:“若是有灯光,就不会这么容易发现的了。”铁雁道:“可是这之前,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一年以来,即使我们没有发现,帮主也应该有所发现才是。”凤栖梧道:

    “那当然是因为她有办法掩藏起来。”

    铁雁道:“我们怎样?是不是等她进入陷井才动手?”

    凤栖捂道:“这种机会也许不会再有的了,我们必须抓稳,一举将她击杀。”铁雁还要说什么,凤栖梧已道:“襟声!”

    婷婷也就在这时候从高墙k飘下来,借着树木掩护,向前欺进。

    树木丛中也没有埋伏,寂静而阴森,婷婷走在树木丛中,更加显眼。

    她原以为这可能是一个陷阱,那么鸟帮的人一一定埋伏在树木丛中,等候她进去,突施袭击,虽然她并不在乎,但走来仍然狠小心事实又在她意料之外,树木丛中虽然黑暗,她看得一样清一一该死,难道真的怕了我,一个个都逃了?

    婷婷生气之余,仍不免有些满足,她当然也知道凤栖梧等人绝不会罢手,纵然避开,也只是暂避一时,一有了对付她的办法,就会回来。

    一他们又能够想到什么办法?

    婷婷冷笑,继续前行,已快了一些-对于周围的情形也没在意。

    到了大堂前面,婷婷并没有立即走进去,绕着大堂,转了一圈。

    门窗有些虚掩,有些紧闭,在婷婷转过之后,全都一一打开来。

    婷婷的目光有如闪电一样,往内射去,却一样看不见有人在,转回门前,才移步往内走进去。

    大堂内仍然是布置成灵堂一样,与昨夜并没有多大分别,撞碎了的承尘瓦面也没有修整。

    风中那具铜棺也放在原位,只是用几条粗大的锁链捆缚起来。

    婷婷目光落在铜棺上,眼瞳中突然露出了警戒之色。

    一鸟帮若是要撤退,绝没有理由将凤生的铜棺留下不带走。

    心念一动,她的身子随即一转,突然道:“凤栖梧,你给我出来。”

    没有人回答,婷婷又转了一个身,道:“我知道你躲在这吧,一定躲在这里,出来”凤栖语终于出现,从破烂的承尘中掠下来,跟着还有曹廷胡子玉燕南铁雁。

    五人的身形落下,便已将婷婷包围起来,兵器齐在手,都向着婷婷。

    黑暗中兵器仍然闪动着寒光,婷婷连声冷笑:“只是你们五个人?”

    语声甫落,一阵阵轰轰发发的声音已然响起,婷婷一怔外望,只见那些树木正在一株株地倒下来,无数黑衣人随即现身。

    鸟帮总坛的地下交错纵横着无数地道,那些黑衣人也就藏在地道中。

    地道在总坛建好的时候便已经建妥,原是准备在强敌压境之际,先退入地道之中,诱敌深入,才突出袭击,一举将来敌灭绝。

    可是在鸟帮总坛建好的时候,鸟帮的势力已非常强大,之后所向披靡,已没有任何人能够迫使他们用到那些地道,到今日,鸟帮的人虽然还没有忘掉,亦甚少提及地道。

    凤生也一样,所以婷婷并不知道那些地道的存在。

    凤栖梧却不在乎婷婷是否知道,他只知道那些地道是比较安全。

    那些树木亦早已经被锯断了一大截,一砍即倒,角度同样早已经计算准确,虽然差不多同时倒下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影树木一倒下,乌帮总坛大堂的周围立时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整座大堂立时被孤立起来。

    那些鸟帮弟子与中原五义的弟子一齐现身,俱都穿上黑色的夜行人。手中各抓着钩绳,其中另有每二十个为一组的人。鸟帮弟子随即扛起了准备好的四条擂木,迅速向大堂迫近。

    婷婷虽然没有全部看在眼内,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身子一转。义冷笑道:“好狠啊,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人,你们这些所谓江湖豪杰,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凤栖梧沉声道:“不管你怎样说,我们今天都不会放过你的了。”婷婷盯着凤栖梧,道:“看不出你是一个这样卑鄙的人。”凤栖梧道:“未及你万一,若不是对付你,我们也不会这样故婷婷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对付我?”凤栖梧道:“想要试试的”刀一划,脚步缓缓往后移,一面又道:“我早就说过,你绝不是全无弱点,我们现在也已经抓稳你了。”婷婷叹息道:“我的经验不够,性子又急躁,受不得刺激,一失败,立即便要来报复,我本该多侍几天,细看清楚,才采取行动。”凤栖梧道:“从昨夜一出总坛,你便往找中原五义的人算账。我们便考虑到你今夜一定会到来的了。”

    一说他一面后退,曹廷胡子玉四人也不例外,到凤栖梧刀再一划。五人不约而同一齐动身,疾往后倒翻出去。

    他们不是站在门前就是站在窗下,身形一翻,立即由门窗倒翻出外。

    身形一落,随即又展开倒退出数丈。

    婷婷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一怔,身子便欲往上拔起来也就在这时候,那些扛着擂木的帮众已一齐展开行动,扛着擂木力撞在墙壁之上。

    八条擂木几乎同时撞上墙壁,霹雳巨响中,挡昔擂木的墙壁一齐被撞倒,那些帮众随即迅速往后暴退。

    整座鸟王殿立即倒塌下来。尘土飞扬,动魄惊心。

    婷婷的身子已落在瓦面上,巨震声中立时随同瓦面一齐往下堕下去,但刹那又飘舞起来。

    那些帮众已然将擂木放卜一齐拔出了兵器,四面散开。

    瓦面四分五裂。一一落下,好好一座殿堂,眨眼间变成瓦砾。

    婷婷的身子飘舞一匝,在一条未倒的柱子上停下来。

    尘上一阵翻腾之后,回复平静,萧萧洒落,凤栖梧五人身形接上,在柱外三丈之处将婷婷包围起来。

    婷婷放目望去,只见周围一片空旷,稍远,黑压压的一片,触目都是黑衣人,手中钩绳无不蓄势诗发。

    再看凤栖梧五人,无不一头头猛兽也似,作势欲扑。

    风吹过,一阵尘土飞扬,婷婷目光一扫,发出了连声冷笑:“好一个陷阱,你们以为这就可以难倒我?”

    凤栖梧亦自冷笑:“能不能,只要你下来便知分晓。”曹廷接道:“你若是不怕。根本就无须多作废话,往外闯就是了。”胡子玉将招扇“刷”地打开:“今夜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你这个妖女挫骨扬灰,永远不得超生。”

    婷婷大笑了起来,身形一动,掠出去,突然又随风飘回。

    所有的人一阵紧张,凤栖梧厉声叫道:“大家要镇定,不用紧张,看准了才动手。”一众齐应一声,身形一挫,齐都盯稳了婷婷。

    凤栖梧接道:“我看你还是自己了断的好。”

    哼哼冷笑道:“你们要杀我,何不一齐杀上来?”

    凤栖梧道:“我们先动手,阵势便会大乱,我们才不会这样傻。曹廷道:“你要等我们一一定奉陪,只怕你等不到明天婷婷面色一变,混身的红光陡然又一亮,作势欲扑。凤栖梧五人已准备她扑下来,可是她只是作势,仍然停留在那条柱子上。风急吹,婷婷衣衫一阵飞舞,骤看来,就像要变成烟雾一样飞散天外,凤栖梧五人目不转睛,只恐她真的飞散。风过后,婷婷仍然好好的立在那里,凤栖梧五人亦仍然不动。婷婷看在眼内,冷笑道:“看你们的样子,不用等到天亮,你们便已崩溃。”

    凤栖梧冷笑道:“你可以等到那个时候才离开。”婷婷道:“我会等的,我的耐性一向都很不错。”

    凤栖梧冷应道:“由这里到护壕,一共有十三重埋伏,我们即使全都倒下,我们的人绝对可以将你留到天亮,而且你的耐性怎么样,我们难道还不清楚,你绝对不会等到我们支持不住倒下时才离开。”

    婷婷道:“我们到底是老相好,你对我总比别的人了解。”

    凤硒梧道:“可惜你并不是真的婷婷,否则我说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婷婷道:“那年我倒霉,遇上一个你这样硬心肠的男人。”凤栖梧道:“你还有什么废话,尽管说出来,我们正好用来打发时间。”婷婷目光一扫,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身子有如随风摆却是没有给风吹掉下来。燕南那边忍不注喝道:“妖女,有本领下来。”

    婷婷笑顾凤栖梧:“你们已经有人按不住了。”凤栖梧淡淡道:“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抓不住,我也替你可惜”婷婷只是笑,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也没有人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可也没有人随便妄动,凤栖梧曹廷等早已告诫众人千万要冷静,莫被婷婷言谈举止诱动。婷婷笑了好一会,看见各人仍然是那样子,心里不禁亦有些着急,亦有些后悔,这佯闯进来。

    急风一阵又一阵,婷婷的笑声陡然一顿,双袖一展,身子迅速的转动起来。

    随着她身子的转动散落在地上的瓦片砖屑一齐飞舞起来四方八面疾向各人飞过去。

    凤栖梧看得真切,扬手道:“不必惊慌,不要妄动。”

    他的刀立即削出,绕身一匝,将飞来的瓦片尽皆震飞。

    其余人或动兵器,或只是双手护着面门,那些碎瓦片一远力道便弱,众人虽然因此而大为狼狈,却没有因此受到多大伤害。队形所以仍然保持紧密。

    婷婷本待要乘乱闯出去,看见这情形,便知道很难达到目的,身子不觉停下。

    瓦砾碎片终于完全掉下来,凤栖梧横刀当胸,冷笑道:。淋还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出来。”

    婷婷冷冷的又转了一个身,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即使本领最大。也奈何不了整个鸟帮的围攻!,,凤栖梧道:“你就是怎样说。我们今夜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了!”婷婷道:

    “那我尽力闯出去就是,你们可要小心了。”凤栖梧没有再应声,只是横刀当胸。冷然盯着婷婷。风吹过,尘土扬起又洒下,凤栖梧以下所有鸟帮的弟子,个个有如木化。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婷婷,千百道目光就像是千百枝冷箭,随时准备将婷婷射下来。婷婷都看在眼里,看到的也全都是敌意、杀机,她纵然有迷人的本领,但面对这么多人,亦大感束手无策。时间在寂榆中消逝,那么多的人,发来出的声响竟是那么少。亦实在是难得。鸟帮一向被称为中原第一大帮,属下所有人受训练之严格,绝没有一个帮会所能够比得上。他们对凤生的尊敬,亦有如对父兄一样,所以风生要他们对讨中原五义他们也毫不犹疑。现在知道了底细,知道了婷婷才是真正的凶手,所有的仇恨亦集中在婷婷的身上。没有更鼓声。唯一计时的铜壶滴漏亦已埋在瓦砾中,可是谁也不在乎。他们只是等待婷婷采取行动。夜愈深,天也仿佛愈晴,兵器的光芒逐渐弱下来,那些黑衣人不用说,就是凤栖梧他们。也仿佛融合在黑暗中。婷婷却越来越亮,那些帮众对稍远的人都已看不清楚,但是看婷婷,却始终清楚之极。婷婷却显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有这个念头。一一都是傻瓜。不亮着灯火,不是使我更方便离开、但她仍然没有动,仍然在等候适当的时机。风越吹越急,婷婷的衣衫飞舞不绝,包围着她的人却除了凤栖梧等五人之外,所有的衣衫全都束紧。凤栖梧甚至考虑到衣袂声可能影响各人的注意。又一阵急风吹过,凤栖梧终于动了,那是因为他看到婷婷正向这边掠下来,有如一道流星,一团火焰。凤栖梧并没有拔起,反而一旁让开,前面那些鸟帮弟子即时抛出绳钩,撒向婷婷,百数十道寒光,有如一道光网也似,网向婷婷。那些绳钩映着婷婷身上发出的红光亦发出淡淡的红光来,黑暗中交织,煞是好看。婷婷并没有落在地上,半空中一旋,一只鸟也似飞翔。她离开地面很高,可是并不能够高过那些绳钩,眼看那些绳钩便要落在她身上,她的身于及时退回。又退回那条柱子上,绳钩力道一尽,纷纷落下来,婷婷也就趁这个机会,又离开柱子,飞掠了出去,在那些帮众将绳钩抓回手中之前,她已然队他们头上掠过。第二重绳钩即时向她飞出,那两重帮众之间约有两丈许的距离,绳钩飞出,绝不用担心会伤着同伴。婷婷若是继续掠前,绝不难撞进这道绳网中,她掠前的身子却在那刹那落下来,落在那两丈许的空地间,在绳钩还未落下之际,再欺往前去。首当其冲的两个帮众立时咽喉溅血,在婷婷双手如剑十指之下丧生。婷婷的身子没有停下来,一旋一转,又两个帮众丧生在她手下。她同时发出了一连串得意已极,虽然动听,却也很恐怖的笑声。那些帮众却并没有因此退缩,一个个挥动兵器,冲杀前人。其余的人同时四方八面向这边围拢过来。婷婷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所过之处当者披靡,笑声也就更得意了。也就在这时候,一件可怕而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所谓可怕意外,却是对婷婷而言。那些四方八面涌上来的鸟帮帮众与中原五义的弟子竟然一起抛出了绳钩,罩向那些正与婷婷恶斗在一起的同伴。千百枝绳钩迅速落下,在绳钩笼罩范围中的三十多个鸟帮与中原五义的弟子视如不见,置若罔闻,非独不闪避,反而前仆后继。疯狂冲向婷婷,纠缠着婷婷,不让她有拔起身子的时间。

    婷婷一心要乘乱闯出去,看见千百条绳钩飞来,才知道不妥,要拔起身了,那些帮众却甚至落空向她飞扑下来,到她连杀七人,腾出空隙,绳网已经落下,她虽然把握机会,腾起身子,却撞在绳网上,更多的绳钩继续落下来,而陷身在绳网中的帮众并没有停下,也继续向婷婷扑攻。婷婷的身子被迫落下,也被迫急了,双手一阵乱抓,再杀五人,身上亦被钩损了好几处,鲜血奔流。绳钩落下,一柄柄钩于交搭,钩在绳眼中,一个奇大的网立即形成,第二第三个绳网也跟着合起来,先后落下。凤栖梧曹廷五人迅速向这边扑来,每个人的身形都放至极限。曹廷手执缨抢,人枪有如毒蛇一样,红缨有如一蓬鲜血溅时-胡子玉则扇并合,右手扇,左手剑!凤栖梧弯刀隐在肘后,浑身却杀气飞扬,那柄弯刀随时都准备削出,燕南的剑与人合成一道飞虹,飞过长空,亦一样杀气奔腾。铁雁是五人之中身形最慢的一个,但亦势如疯虎,笨重的身形配上笨重的雁翎刀,身形过处,劲风呼啸,甚是惊人。凤栖梧第一个扑到,人刀凌空扑落,同时发出了一声奔雷也似的吼叫。婷婷看见五人扑来,眼瞳中露出了焦急已极的神色,尖啸一声,扑近来的两个鸟帮弟子咽喉溅血,倒在她双爪之下。

    她随即抓起了一柄刀,往上削去,刀光闪处,十多条绳子断下,出现了一个缺口,可是第二第三道绳网紧接落下。网内那些帮众亦疯狂扑来。婷婷不能不封挡,落下的绳网即时拉紧,凤栖梧即时夺了一枝长矛在手,往网中婷婷插下。婷婷刀爪并用,又杀三人,滚身一闪,避过插下来的一矛-几个帮众继续扑上,以血肉之躯封住了婷婷的身形变化。曹廷紧接扑到,缨枪吞吐,连刺三十六枪,每一枪都从网眼中刺入,准确的刺向婷婷,胡子玉的左手剑。燕南的剑也到了。嘶喝声惊大动地,每个人都迹近疯狂。婷婷听得清楚,也看得清楚,总算知道。这些人每一个都抱着必死之心,拼着与她同归于尽。她手抓着一个帮众的尸体,撑着不让绳网落下。在枪与剑中跳跃腾挪。曹廷三十六枪下来,已刺中了婷婷三枪,虽然刺得并不重,已大为振奋。凤栖梧一手抓着外层绳网,爬伏在网绳卜,突又喝一声:给我矛!”三四个帮众将长矛送上,凤栖梧咬刀在口,手执长矛,往绳网内刺去。婷婷居然都闪开,猛然发出了一声怪啸,身子疾往上拔起来。手抓着绳网的那些弟子那刹那只觉得一般奇大的力量涌来,虽然死抓不放,双脚亦不由被牵得离开了地面。曹廷胡子五燕南的兵器即时都失了分寸,凤栖梧左手扔抓着绳网不放,右手执矛,寻隙抵暇,只等机会向婷婷刺去。婷婷右手旋即一划,外层的两个绳网亦被削开,也就这时候,铁雁刀护身从网底下空隙滚进来,一拔而起拦腰斩至。婷婷偏身一闪,那边凤栖梧一矛已刺下来,婷婷闪避不及,长予即自颈至背,划了一道长长的血沟。鲜血飞激,有如一般血瀑,凤栖梧看在眼内。心头不禁有些不忍,这具胴体无论如何是他心爱的一个女人所有。婷婷哀呼中倒下,铁雁已扑上,但看见婷婷这样子。亦禁心头一软,刀虽然举起来,却没有斩下去。绳网及时亦落下来,曹廷也就在这时候脱口大吼一声:小心!”他吼得不能说慢的了。但仍然迟了一些,那刹那,婷婷突然从地上一弹而起,刀一挥,铁雁缩手不及;握刀右手五指断去二指,雁翎刀立时“呛嘟”堕地。

    婷婷手中刀随即架在铁雁的咽喉上。

    铁雁怔在那里,所有人亦怔住,婷婷嘶声喝道:“谁再迫近,我先将他一刀杀掉。”周围一下静下来,婷婷再喝道:“退下去!”曹廷胡子玉的目光移回凤栖梧,凤栖梧冷冷对哼哼道:“放开铁雁!”

    婷婷娇笑道:“我能平安离开这里,当然会将他放开。”手中刀接一紧,刀锋割开了铁雁颈上的皮肤,鲜血直淌厂来。

    凤栖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未说出什么,曹廷那边已然说道:“让她走吧,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

    铁雁即时叫出来:“兄弟们可以死,我铁雁为什么不能语声一落,铁雁陡地转身,挥拳痛击婷婷。婷婷手中刀立即割开了铁雁的咽喉,铁雁那一拳亦痛击在她的胸膛上鲜血从铁雁的咽喉射出,与之同叶,婷婷连人带到被他击铁雁身子接一栽,倒仆在地上,当场绝命,婷婷脸上的肌肉扭曲,身子撞在绳网上弹回。在绳网中仍然生存的五个鸟帮弟子看得清楚,热血奔腾,眼都红了,大吼着挥刀冲向婷婷。婷婷面无惧色,迎向那五个鸟帮弟子,鬼魅般一闪,已抓了两个鸟帮弟子在手,往绳网缺口掷出,随又抓注了另一个,亦往绳网缺口掠出。

    凤栖梧看准了,奋力一矛插下,婷婷却也算准了凤栖梧有此一着,手一挥,将手抓向那个鸟帮弟子迎去。凤栖梧一矛插出,乃有去无回之势“夺”地穿透了那个鸟帮弟子的身子。

    与之同时,那两个鸟帮弟子已然从绳网缺口飞出,婷婷乘此机会亦掠出来。

    胡子玉虎视眈眈,招扇的扇面“飒”地脱出扇骨,飞向婷婷。

    “挣挣”接一阵金属声响,手中的扇骨亦抖得笔直,一条连接一条,链子枪也似地射向婷婷的咽喉。

    婷婷目光及处,身形一闪,扇面在她的腰间划了一道血口,飞了过去,扇骨同时从他的咽喉旁边掠过,倒卷卷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刀却也不慢,一挥斩断了扇骨连环,可是脖子已然被勒得鲜血淋漓。

    胡子玉刹那弃扇挥剑,逆侍长剑,一道电光也似当头向婷婷插下。

    曹廷的缨枪也到了,暴喝声中“哧”地向婷婷的后心刺燕南也不慢,人剑合成一道飞虹也似自一侧刺来,势子亦急劲之极。

    凤栖梧没有动,取过口咬着的弯刀,整个人就像是一条野豹也似,随时准备扑出去。

    合曹廷三人之力,他知道婷婷即使能够脱身出来,亦未必能够避得开他的弯刀一击,他也在准备给婷婷这致命一击。

    事实他亦没有足够的的空位插入曹廷三人之间。

    曹廷三人的武功一脉相承,也合作已惯,同时出手,立时配合得天衣无缝。

    凤栖梧也就看准了这一点。

    婷婷看着三股兵器同时袭来,也知道厉害,却也不能不应付,她的刀挥出,接下了曹廷一枪,偏身让开了燕南一剑,整个身子弓起,竟然欺向胡子玉。

    曹廷缨枪挽了三朵花,绞飞了婷婷的刀,燕南一剑只差一寸,到底还是落空。

    胡子玉一剑也落空,从婷婷胁下穿过,婷婷双手同时一翻,扼住了胡子玉的脖子。

    胡子玉的反应也不慢,牵剑回手,紧抓住了婷婷的双腕。

    婷婷十指尖长的指甲都已经陷进胡子玉的咽喉内,戮穿了皮肤,陷进了肌肉,鲜血十缕,往下奔流。

    胡子玉混身的气力也几乎失掉了大半,但仍然紧抓着婷婷的双腕不放。

    “四弟”曹廷目光及处,脱口惊呼。燕南已扑至,人剑亦一顿,刺不出去,凤栖梧一样意料之外,亦怔在那里。

    胡子玉身形落下,双脚一分,悍立在地上,嘶声道:“铁雁可以死,为什么我不可以?

    “曹廷咆哮一声,挺枪刺前,一枪直取婷婷后心。婷婷没有胡子玉那么高,站在那里,翘着脚尖,她实在是想缩手,可是却挣不脱胡子玉双手的紧抓。那刹那她的身子红光更亮,胡子玉只觉一股强劲已极的力道涌来,双脚竟然再也立不稳,平地升起来,但他仍然紧抓住婷婷的双腕不放。咽喉的伤口奇痛彻骨,他甚至已感到自己的鲜血流进肠胃内,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旋转起来,那是因为婷婷在旋转。婷婷的身子已凌空,胡子玉亦被她拉离了地面半尺,这一转,咽喉简直要被撕开来,一阵阵剧痛直迫心脾,胡子玉简直要昏过去。曹廷一枪本要刺进婷婷的后心,可是这一转,枪尖便变了刺向胡子玉,不由得一顿。眼看着两个人陀螺也似越升越高,很快已离地三尺。“胡子王倏的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杀我!”

    这一叫有如尖针也似刺入曹廷的神经,曹廷那刹那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一枪疾刺了出去。

    枪“夺”地刺进了皮肉内,其劲无比,曹廷知道是刺中,却不知道是刺中了何人。

    旋转中的两人立时停下,曹廷身形稳如泰山,硬硬将两人旋转的势子停下来。

    枪从胡子玉的后心刺入前胸刺出,再刺进了婷婷的胸膛,穿透后心,曹廷这一枪用的力道果然是大得很。

    燕南一剑同时劈下,他也是被胡子玉那一声大叫刺激扑出来。

    剑劈开了胡子玉的右肩,几乎将胡子玉劈开两爿,对婷婷却毫无影响。

    鲜血狂喷,喷得燕南一脸都是、他本来可以避开,可是看见斩中的是胡子玉,已惊呆当场。

    胡子玉到底是血肉之躯,连受重创,在燕南一剑斩下同时,终于气绝。、。

    婷婷好像并没有多大影。河,松开扼着胡子玉咽喉的双手十指,挣脱胡子玉双手,身子便要从枪杆上倒退出去,却就在这时候,凤栖梧的刀到了。

    他本已蓄势待发,看见曹廷一枪刺出,燕南一剑斩下,亦大受刺激,咆哮中挥刀扑前,左手往刀柄一搭,双手握刀,力斩出去。

    这一刀之快之狠之劲,犹在曹廷那一枪之上,一刀斩下,裂帛一声,胡予玉婷婷的身子同时被这一刀拦鹰斩断。

    曹廷身形亦被这一刀带劲,两下力道相撞在一起“拍”的一声,枪扦齐中而断。

    曹廷一个踉跄,斜跌出了三步,燕甫剑虽然未断,亦被震跌了出去。

    那四截胴体同时左右飞开,相距竟逾三丈,在场所有人齐皆动容。

    凤栖梧仿佛亦被这一刀之威惊呆,双手执刀,就是那个姿势怔在那里。

    鲜血狂喷,婷婷那两截身子更就是奔流也似,落下的地方,迅速出现了两个奇大的血滩。

    那刹那她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听到这一声惨叫,凤栖梧等人齐皆松了一口气,心情却突然又绷紧。

    婷婷上半身子竟然能够再动,双手落在枪杆上一推,身子终于从枪尖脱出来,一股血瀑同时爆开,溅湿了两丈一幅地面。

    与之同时,她那截身子亦爆开来,就像是有一桶火药在里头爆炸,那刹那也有光,但却不是火光,是红光,刺目的红光。

    红光一闪,血肉横飞,远射出数丈,周围的乌帮弟子与中原五义的弟子首当其冲,都沾到了一些,却是一呆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婷婷也就这样消失,凤栖梧看在眼内,不由生出了一阵失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却是如些短促,刹那又被惊散。

    婷婷的上半截身子片片破碎,那红光却没有消散,一闪一弱,突然又一强,暴闪。

    这一闪非独光亮,而且刺目,众人那刹那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呼声此起彼落,这个“不知道”本来就已是一种恐惧。

    凤栖梧也不例外,惊呼声中以左手遮眼,右手弯刀随即舞出了一团刀花,护住了全身要害。

    他的反应是最快的一个,视力也恢复得最早,当他再睁眼望去,红光已然没有那么强烈,却仍存在,并且迅速的移动。

    红光中赫然包裹着一样东西,那约莫有拳头级大小,红光其实就是由这东西的身上发出来,越接近便越亮,令人不能迫视。

    凤栖梧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样东西能够发光,又好像有一双翅膀,不停的在拍动,因此能够飞翔在半空。

    心神一定,凤栖梧接又听到一阵“营营”的声响由那东西发出来。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事情,简直就以为是做梦,刀势不觉一顿,站在那里有如木鸡。

    红光透人体本性即尽丧

    曹廷燕南亦已看在眼内,燕南亦是一个傻瓜也似,曹廷同样咪口结舌。

    那东西移动得非常迅速,也越来越高,曳着一道红光射出。

    其余人亦都一一清醒过来,无不目定口呆,也没有一个看得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曹廷看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往前掠出去,一面大呼道:“抓着那东西,不要让它飞掉。”

    众人如梦初觉,几个抓着绳钩的弟子立即抛出绳钩,向那样东西飞去。

    那样东西却已高飞数丈,已不是他们抛出的绳钩所能及的高度。

    绳钩一一落空,有入掷出暗器,电有人将手中兵器飞出去,但全都追之不及。

    曹廷飞掠前来,抄起了旁边一个弟子三枝缨枪,暴喝声中,一一掷出,掷向那团红光。

    他的内力高深,每一枪都能够掷及那东西的高度,可是三枪都落空,不知何故,他就是不能够掌握那东西的准确位置。

    那东西越移动越快,眨眼间已飞过了那道高墙,凤栖梧紧接追上墙头,那东西却已高不可攀,继续往前移动。

    凤栖梧紧追不舍,跳下高墙,掠上瓦面,瓦面过瓦面:紧追在后。

    曹廷燕南不由自主迫前去,三人俱都有一身轻功,很快就将那些帮众远远抛在后面-

    一片片瓦面在凤栖梧脚下飞逝,越追越近,可是那东西距离他头顶始终有四丈距离。到现在他仍然瞧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却经已肯定,婷婷所以变成那样子,完全是因为那东西作怪,除非将那东西毁去,否则下难有第二个婷婷出现。

    曹廷比凤栖梧更明白,所以一身轻功也施展至尽,紧追着凤栖梧,距离不变。

    那东西飞过了瓦面,继续往高墙那边飞去,凤栖梧从瓦面跃落,两个起落,已掠至墙下,不等一口气缓过,接往匕拔起来。

    他奋力已尽,新力未生,实在己拔不到那么高,他心中也有数,双手立即前伸,右手刀一点墙壁,身形借力又拔起了很多,左掌一伸已搭住了墙头,半身一缩己到了墙头上。

    那东西没有停下来。凤栖梧也没有,身形从墙头上翻过。

    双脚一蹬,身形也如箭也似射出,横越护壕,射往对岸。

    他的身子已不能保持平衡,越过护壕,平空跌下来,只差点儿便掉下水里。

    他贴地打了一个滚,才站起身来。抬首望去,经已抢在那东西之前,可是距离已有七丈之高,他轻功再好,也不能跃得这么高,却仍然没有停下,继续掠前,掠到了那树林之前。

    那片树林在黑夜中就像是无数怪物,蹲伏在那里。

    凤栖梧冲了进去,身形往上拔起来,手足并用,掠上了一株大树的树梢。

    那株大树差不多有七八丈高,凤栖梧掠了上去,那东西正好向这边飞来。

    凤栖梧看得真切,暴喝一声,一刀力斩了出去。

    他左手抓着一条树干,右手挥刀,混身的气力几乎都聚在这一刀之中。

    那东西在那刹那又一亮,发出了刺目的红光,凤栖梧那么接近,眼前又是一片通红,什么也看不见。

    刀光完全被红光压下,可是红光却不能影响那柄刀的锐札红光一开,刀直入,那东西仿佛也知道危险,突然往后一缩。

    刀削过,只差半寸,终于削空,可是刀上的劲力仍然震得那东西倒飞出半丈。

    一阵极其怪异的声响即时从那东西发出来,好像咒诅,又好象责骂。

    凤栖梧虽然看不到,却听得清楚,他完全听不懂。

    那东西并没有堕下去,一一阵“营营”声急响,弧形往一旁飞开。

    凤栖梧的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那东西已然离开了他五六丈,一声轻啸,往前掠去。掠向三丈一一丛枝叶。

    那东西即时又发出了一阵怪声。

    凤栖梧听不懂,却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种那东西在恐惧的感觉。那东西亦随即缓缓沉下来。

    凤栖梧只要再两个起落,绝对可以追上那东西,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一脚踏空。

    那丛枝叶完全不能够承受他的体重,更休说可以让他借力再拔起身子。

    一踏空,凤栖梧便坠进黑暗中,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东西同时发出了另一种怪声,就像在庆幸,竟还似带着嘲弄的味道,原在沉下的身子接往上飞起来,继续前飞。

    凤栖梧在怪声中飞堕,一声惊呼出口,他的心神已然镇定下来,风车般一转,卸去了大部分冲力,接触地面的时候,仍不由摔了一交。

    曹廷听到了凤栖梧的惊呼声,原要拔起的身子一顿,转往林内窜进去,一面急急大呼道:“凤老弟”凤栖梧长身而起,应道:“没有事,那东西还在树林上空。”他的眼睛已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话说完,手足并用,又爬上了旁边的一株大树。曹廷听说,知道凤栖梧平安,亦向身侧的一株大树攀登上到他们上了树梢,那东西已走远,只见红色一团,不过鸽蛋大小,向黑暗深处飞投。凤栖梧目光一紧,一声苦笑:“追不到的了。”

    曹廷亦苦笑:“若是在平地,我们即使赶不上,仍然能够凭着那些光,知道这东西所在,可是在这个林子之上,我们的身形实在难以施展得开。”凤栖梧点头:“方才晚辈就是一脚踏空掉下去。”曹廷仰大一叹:“莫非这东西命不该绝?”

    “只能这样解释了。“凤栖梧一-咬唇:“这东西还是一个人,我们找了整天也毫无所获,现在变成了这样子,要将之找出来当然更加没有可能了。”

    曹廷点头道:“夜间我们虽然有光可以辨认,但这东西随便往岩洞里躲,那么小一团。如何看得出,两目间,就是随便往一丛枝叶里一藏,我们亦不可能找出来,”

    凤栖梧目光仍然是望着那边,说话问,那东西已只见豆大的一点。

    旁边枝叶一响,燕南冒出来,两人的说话他虽然没有完全听入耳,但亦知道这一次他们又是功败垂成,不可能将那东西消灭的了。

    曹廷一顿又叹息道:“方才我们若是有一张鱼网什么的。那该多好。凤栖梧一声苦笑:

    “天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曹廷道:“这种事若非目睹,相信也没有人会相信。”

    “可不是”凤栖梧心念一动,转问:“老前辈五人当年击杀那依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曹廷一怔道:“那的确突然一阵闪光,但跟着发生了什么,我们五个人都是一些印象也没有,还以为只是幻觉。”凤栖梧沉吟:“当时只是一阵闪光,那惟一的解释就是飞时那东西还未有这般功力,也许还没有这么大。所以虽然飞了出来,你们也没有察觉。”曹廷颔首:“只有这样解释了。”凤栖梧道:“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东西开始的时候不知如何,到遇上你们,是藏在一个叫做依依的女孩子体内,诙依给你们毁了。便飞了出来,辗转进入怜怜的体内,这显然是为了藉连云庄安家的势力向你们报复,到发现连云庄并不如外传的强大,又知道婷婷跟我的关系,便转投入婷婷体内,让我救出去,到发现我的哥哥更有实力,于是便藉醉酒为名,勾搭我的哥哥,目的在利用鸟帮的势力,对你们来一次大报复。”

    “已经很成功的了,中原五义现在已只剩下老夫一人。”曹廷惨笑:“依依只不过是她寄居的一个女人,既然她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一个女人的体内,以常理推测,实在不可能如此仇恨我们,以致非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凤栖梧轻笑一-声:“那大概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那东西真是个母的,所以心胸才会如此地狭隘,不惜一切报复。”

    “母的一”曹廷只有苦笑。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她进入依依体内,实在要进行一件大事,却因为你们,不能够实行。”“这也有道理。”曹廷花白的眉毛已交结在一起。

    燕南插口道:“可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能够这样?”曹廷看着凤栖梧道:“若是有人能给我回答这个问题,可就太好了。“燕南的目光也向凤栖梧望来。凤栖梧摇头:“别望我,你们也知道,我知道的比你们绝不会多到那里去。”燕南试探着问:“方才你不是好像跟她交上手?”

    凤栖梧道:“我砍了那东西一刀,可是砍不中,只将红光砍开来,刀风并将之震开,当时那东西好像有些恐惧,发出了一阵怪声。”

    “怎样怪?”燕南追着问:“是不是求你饶命。”

    凤栖梧摇头。“以她进入婷婷身上表现出来的性格,绝不会是那种随便会屈服求饶的”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笑的什么?当然他说不出来。

    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曹廷接着道:“这倒是不错,既然是母的,给吓了这一跳,第一件要做的,只怕就是大骂对方不是,痛加咒诅。”凤栖梧颔首:“晚辈当时的确有这种感觉。”“那是母的绝不会错的了。”曹廷嘟哺道:“这东西一一"凤栖梧接道:“到晚辈一刀砍空,腾身再追上时,那东西反而发出了另一种怪声,好像是非常恐惧。”“这是说,你是可以将之伤在刀下的了。”曹廷显得有些儿兴奋:“我早就看出这东西对我们心存恐惧,不敢与我们正面冲突。”

    凤栖梧道:“可惜黑暗中不能看得太清楚,一脚踏空,不能将之追斩刀下。”

    曹廷叹息:“这是最可惜的一件事,今天给她走脱,我们又有好一会子提心吊胆的了。”凤栖梧道:“综合我们的所知,那东西虽然还未成气候,明显的在每天成长,不难有一天,到我们不能再将之制服的境界。”曹廷点头道:“我们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一点,这东西若是修炼成功,方才那样的光一闪,我们看不清楚之际,她已经可以乘隙将我们置之死地。”

    凤栖梧道:“现在看来就只有希望那东西仍然是那个急性子,明天晚上,又会找到来了。”曹廷语声沉下去:“这种希望看来并不大。”凤栖梧亦有同感。“除非她能立即又找到了又一个肉身,而那个肉身又能够将她的能力全发挥出来。”

    曹廷完全同意,凤栖梧又道:“方才我们已经完全试出来,她回复本来,对我们可以说完全没有威协。”

    曹迁想想,追问道:“方才你那么接近,一定看得非常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燕南亦问道:“是啊,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可怕?”凤栖梧却回答:“看不出来,那东西混身都裹在一团红光中,越接近,红光便越强烈,亮得令我根本看不出那到底是怎么样子。”

    曹廷苦笑:“她飞着的时候,不停发出一种营营声响,倒有点像像是一种飞虫。”

    凤栖梧道:“那的确像是有一双翼在不停振动。”曹廷道:“也许是蜜蜂,是苍蝇、蚊于,,语声逐渐沉下文。凤栖梧想像得到曹廷的感受,道:“这种事也实在大难令人置信,一个人竟然会被一只飞虫控制,而那种飞虫又竟是我们一举手便能置之死地。”

    曹廷苦笑道:“我们大概都听过一些邪魔妖怪的传说”这句话才出口,他忽然把头一摇:“再下去,我们只怕要疯了。”

    燕南插口道:“说不定,我们方才都是曹廷道:“人老了难免老眼昏花,可是你们这些年青人”凤栖梧接道:“若说那东西是我们将婷婷砍倒的时候凑巧经过,未免太巧了一些,还有那东西发出来的光芒,与婷婷的身于破碎时完全一样。”

    燕南苦笑道:“我其实也是相信的,只是实在有些不服飞。凤栖梧道:“这该说有些不信邪。”

    曹廷只是喃喃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会明白的,那东西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了。”凤栖梧目光转向那东西消失的方向:“这一次我们给她的打击有甚于甜水井一人村的一次,那一次她记恨到现在,想尽了办法报复,这一次,我看她是与我们没完没了。”

    曹廷沉吟道:“可不知她什么时候才会不用假借别的东西进行报复,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是不是无人能够抗拒。”凤栖梧道:“别想得这么远了,我们现在还是准备应付她的再来袭击。”曹廷笑起来:“今夜她到来,我看目的不外在杀几个人泄愤,只是我们抓住了她的弱点。”这笑容异常苦涩,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一次他们的损失其实也不少。燕南明白曹廷说的话:“天下间没有第二个帮派可以跟鸟帮一较高下的了,她还能够利用什么人,而她亦显然只能够进入一个人的体内。”曹廷道:“她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凤栖梧道:“在她找我们算帐同时,我们亦不能够坐以待毙。”曹廷苦笑:“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那东西必须血才能够生存,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小心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失踪,是否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曹廷连连点头,也就在这时候,一阵人声嘈杂,凤栖梧知道是乌帮的弟子追来,道:“我们也该下去了。”到他们出了这座林子,百数十个鸟帮与中原五义的弟子已经聚集在林外,一看三人的表情,心头都不由凉了一截。他们没有带备灯宠火把,可是这时候乌云已开,一片月光洒下来,在习惯了黑暗的他们来说,这一片月光已经足够。凤栖梧也没有说什么,一挥手,当先往总坛回去,曹廷燕南默默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众人随亦举步,没有说话,沉重的脚步声传出老远。那东西这时已经停下来,停在一株高树的梢上,月光照耀下红光虽然消淡,却也更迷蒙,一样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营营”的异响亦已消去,那东西停在那儿,一声不响,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异常寂静。然后一阵喘息声响起,与发自人口并无不同,那东西散发出来的红光亦随着一暗一明。

    喘息声好一会才停下,接着是一阵怪异的声响。就像是凤栖梧方才听到的那样充满了咒诅的意味,而且是恶毒的咒诅。

    这种怪异的声响骤听来好像一样,细听之下却显然并不相同,抑扬顿挫,长短有异。

    差不多半盏茶之久,这种声响才停下来,周围又回复静寂。

    月光时隐时现,风一阵又一阵,突然急激吹飘,那东西与之同时,发出了一一阵尖锐而且恐怖的笑声。

    那绝无疑问是笑声,那东西也就在笑声中飞起来,不是往鸟帮的总坛飞,而且继续飞往前,瞬息消失在枝叶丛中。

    凤栖梧他们若是听到这笑声,不难会想到那东西已然想到了复仇的好办法。

    可是,就算他们听到了,也未必会想得到那是怎样的一个办法。

    一件恐怖的事情也就在此一刻开始。

    也就由这一夜开始,鸟帮的总坛白天陷入了一片异常的寂静中,与往日迎异,到夜间也一样,不再见到任何灯火。

    每一个住在鸟帮的人都一反常态,变昼为夜了。在白昼尽量争取睡眠的时间,入夜之后才活跃起来。

    甚至鸟帮总坛之外百里,也都是变成这样子,没有月亮的夜里,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

    消息亦一天比一天传得更加远,却怎也迫不上那东西。

    那虽然相差不过两天,但已经足够让那东西为所欲为。

    没有人能够阻止,正如那东西进入依依、怜怜、婷婷体内的时候。

    夜未深,风甚急,夜风中仿佛仍带着焦臭的气味,到底是葬身在火海中的尸体发出来,还是只不过焦木原有的气味,叶南溪分辨不出。

    他俯卧在庄院惟一未被烧毁的小楼中,只要在榻上抬头,便可以看到窗外那一片烧毁的庄院。

    只要看到那一片烧毁的庄院,他心头仿佛便有烈火冒起,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的恶战。

    到现在他仍然只能够俯卧在塌上,凤生那两刀;伤得他的后背实在大重,只差一点便要了他的性命。

    伤口都敷上最好的金创药,那在叶南溪的感觉,就像是背上了两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不承认当夜实在大鲁莽,因此才会被凤生翼刀有可乘之机,力砍在他的背上。

    也因此他不能够参与曹廷胡于玉的行动,在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前,曹廷已经拟好了一切步骤,他虽然很想去,可是却连站也站不稳。

    所以他只有眼巴巴的目送曹廷一行离开。

    事情到底弄成怎样,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叶南溪尽管心急如焚,却是一些办法也想不出来,空自在焦急。

    鸟帮的势力他们当然都很清楚,是否少了一个凤生便能够轻易地将鸟帮总坛攻下,曹廷也不敢肯定。

    他们那些投身鸟帮的鸽组的弟子,对于鸟帮总坛的情形当然是很清楚,曹廷也并不以为他们是夸大,可是仍然要前去,那是因为他们已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叶南溪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曹廷的意思,原是要他暂时地躲起来,看情形再作打算,可是他不肯,他宁可死在胡于玉这幢庄院里。

    留下来的弟子也全都是伤残不能再作战,他们现在也就在小楼下守卫,虽然知道鸟帮若是解决了曹廷一行,他们根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却仍不肯退避。

    中原五义名下无虚士,他们所收的弟子也可以说体内流的完全都是侠义之血,好像这样有为的一群年青人若是也无一不该死,还有天理。

    那是中原五义闯的祸,本该由中原五义承担,可是在那天晚上之前,中原五义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开罪了鸟帮,以至风中采取那么恶毒的报复手段。

    他们甚至怀疑风生目的在一统中原武林,那些弟子也绝不相信他们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以为是鸟帮在扩充势力,才那么团结。

    听了凤生那番话,中原五义才知道凤生是为了为当年被他们以极残酷的手段杀死的那个叫做依依的女人报仇。

    他们不知道凤生跟那个依依是什么关系,更怀疑风生气那个依依怎么会拉上关系。

    依依已经是一个死人,绝没有可能将事情说出去,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知道?

    事情充满了神秘,也充满了恐怖,叶南溪一个人养伤档内,静思下来,如何放心得下。

    他电开始为自己那天晚上鲁莽的行动深感后悔,否则他现在绝不会卧在塌上,怎也能够随去鸟帮总坛一看究竟。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心情这样恶劣,特别是今夜至不能够定神去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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