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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青梅竹马

    天气渐渐转凉,霜繁叶降,仅剩的几片枯叶打着旋晃悠悠地掉下来,将落未落之际,一阵风起,又飘向远处。赵萧君紧走几步,看见静静躺在枯黄的草丛间的落叶,浅红的树叶有几处被虫蛀过的痕迹,镶着乌黑的花边,脉络清晰可见。她拾起这片叶子,色彩斑斓,夹杂的红与黑像会说话,正对她明眸凝视。她知道这是病叶,莫名的心生怜惜,于是捡起来夹在语文课本里。

    晚上打开课本温习功课的时候,陈乔其坐在一旁拾起落在玻璃桌上的枯叶,看了看,好奇地问:“你要这个做什么?难看死了。”赵萧君探出身子,想要抢过来,说:“没什么,还我。”陈乔其拿在手里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探过头问:“这是什么叶子?”赵萧君一开始说不知道,想了想又迟疑地说:“不知道是不是红叶。”陈乔其歪着身子蹭过来,黏着她说:“你教我念这段话,明天要朗诵。”

    赵萧君拿过他的课本,看了一眼,问:“你们拼音学完了?”陈乔其点头,懒洋洋地催她念。赵萧君果然念起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香山红叶红满天。听清楚了?会念了吗?”回头打了一下他,说:“做什么!还不快跟着念?”陈乔其斜斜坐着,仰起小脸问她:“香山在哪里?”赵萧君将课本扔给他,没好气地说:“香山啊,大概在北京--你既然不念,那我回去睡觉了。”

    陈乔其将手中把玩的枯叶夹在自己的课本里,随口问:“香山有很多红叶吗?”赵萧君头也不抬,说:“你没听见书上说吗--香山红叶红满天!”陈乔其忽然拉住她的手,一脸憧憬地说:“我们去北京吧。”赵萧君瞪他,骂:“发什么疯,要去你自己去吧。”陈乔其用手扳过她的脸,认真看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双眼流光溢彩,隐隐地有一种执著。赵萧君狠狠挥开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敷衍:“好,好,好。”然后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课本。陈乔其在后面扯住她,说:“萧君,你要记得。”赵萧君粗声粗气地说:“睡觉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大雪纷飞的时候,赵萧君立在学校的廊檐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簌簌掉落的雪花,铺天盖地,一点一点覆在地上,轻盈的似乎没有重量,晶莹滋润,清冷美艳。伸出右手,手指一片冰凉。一片大大的雪花好一会儿才在她手指上融化消失。所有人都因为难得的大雪兴奋不已。她的同学们都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雪球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有一个女同学走过来,问:“赵萧君,你不去玩雪?”赵萧君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也不去?”她搓了搓手,叹气:“妈妈说我身体不好,容易着凉,不让我玩。”十分可惜的语气。赵萧君记起来这个女同学似乎经常请病假,她“哦”了一声,然后走回教室。女同学也跟着进来,顺手带上门,歪着头说:“赵萧君,你好像很不喜欢说话。”

    赵萧君连忙说:“没有呀。”她说:“怎么没有?你都不喜欢和大家一块玩。”大概因为大家都出去打雪仗,剩下她一人十分无聊的缘故,不由得和不怎么熟的赵萧君谈起来。她跟着走过来,继续说:“你总是一个人静静坐着,下课也不出去玩。”赵萧君走回自己的座位,看了她一眼,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上课铃声适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尴尬。她不由自主抬头看向窗外,思绪有些飘远。在同学的眼中,赵萧君极其安静,连老师给她的评语也是“性格内向”

    放学后看见陈乔其衣服裤子脏兮兮的,小脸冻得通红,头上还沾有残留的草屑,微笑说:“赶紧回去换衣服。”回到家,陈乔其缩着肩膀一个劲地叫冷,陈家的保姆周嫂摸了摸他“哎哟”一声叫起来,说:“这领子都湿了,赶紧换下来,小心感冒。”正给他找衣服的时候,电话“丁零零”地响起来,周嫂手脚没有空,回头说:“萧君,你接一下电话。”赵萧君奇异地没有说“好”只说:“周嫂,我来帮他找衣服,你去接吧。”不由分说往衣柜这边走来。

    铃声连续不断,一声接一声,有些刺耳,周嫂只得起身,紧走几步,差点没有绊倒,扶住桌子,有些慌乱地拿起话筒,连连“嗯”了几声。挂了电话,说:“陈先生和太太今天晚上回不来,说雪下得太大,飞机没有起飞。”赵萧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陈乔其问:“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周嫂摇头。陈乔其倒没有再说什么,赵萧君反而有些敏感,立即转开话题,对他说:“你也别换衣服了,躺被窝里得了。晚饭端上来吃。”陈乔其点一点头,一骨碌钻到床上。

    等赵萧君吃完饭再上来看他,见他鼻息沉重,脸颊泛红,有些吃惊。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探,推他说:“好像有些发烧。一定是打雪仗着了凉。”陈乔其微微睁着眼,神情看起来有些****。赵萧君连忙找来周嫂。周嫂寻出温度计,量了体温,眯着眼对准灯光看了半天说:“三十七度七,有些低烧。要不要看医生?”陈乔其立即摇头:“不要!”一点低烧,周嫂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那吃一点药吧。”陈乔其皱着脸说:“不吃!”赵萧君不理他,说:“周嫂,你把药拿过来吧。”周嫂寻出些退烧药,便出去了。

    赵萧君倒了水,把玻璃杯递给他,陈乔其干脆扯着被子躺下来。赵萧君皱眉说:“快起来吃药,啊!”陈乔其闷声说:“吃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吃。”赵萧君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问:“你真不吃?”陈乔其点头:“不吃,打死都不吃。”声音倒响亮。赵萧君知道他的脾气,看着他说:“不吃算了,那我走了。”陈乔其喊住她,赵萧君回头,没好气说:“怎么,你肯吃药了?”陈乔其“嗤”的一声,说:“说了不吃就不吃,药很好吃么!你快过来,陪我说说话。”赵萧君想着他终究是病人,于是坐在旁边,说:“有什么好说的,你赶快睡觉吧。说不定睡一觉病就好了。”陈乔其转过头“那你随便说一点什么。我现在睡不着。”

    赵萧君拿过他散在桌上的课本,说:“嗯,那我读一段课文,你赶快睡着吧,算是催眠。”于是低声读起来:“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躲在洞里睡着啦!嗳,嗳,你为什么还不睡,我老师说我读课文读得全班人都昏昏欲睡--像念经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陈乔其伸手掀开被子,赵萧君连忙给他盖上,责备说:“等一下又着凉了,你就等着进医院吧。”陈乔其喘气,说:“很热,睡不着。”赵萧君重新倒了水,试了试温度,说:“那把药吃了。”陈乔其仍然不肯吃。赵萧君有些无奈,走到自己房间,寻出玻璃纸镇,放在他手上,说:“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赶快把药吃了吧。”陈乔其将它贴在额头上,冰凉冰凉,像有水缓缓刷过一样,果真十分舒服。没有再抬杠,一把将药吞了下去。

    赵萧君慢慢说:“我生病的时候,外婆就是这么做的。贴在手上凉飕飕的,病就会好得快。你可不要打坏了!”陈乔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赵萧君慷慨地说:“借你一天,病好了再还给我。我很困,要回去睡觉了。”连连打哈欠。陈乔其让出一半的床位,拍拍被子说:“那你就在这里睡好了。”赵萧君摇头:“不行!我要回自己房间。”陈乔其耍无赖:“你听外面的风很可怕的,呜呜呜地叫。再说我又发起烧来怎么办?”

    赵萧君走到窗口,探头一瞧,外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狂风“呜--哇--啦”一遍又一遍来回地怒吼,十分凄厉,阴风惨惨,万籁俱静的夜里,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赵萧君反应过来,说:“哦!原来你害怕了!”陈乔其微微红了脸,倒没有恼羞成怒地反驳。其实赵萧君也有些害怕,不向外面看还好,看了之后一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久久不散,缠得人心底发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躲了进去。陈乔其的床又大又舒服,被子像云一样柔软,是那么的暖和。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两个人并肩睡在一起的画面,像是桌子上摆放的一对瓷娃娃。

    赵萧君小学毕业考试考得很好,年级第一,上了省城最好的中学,很难考上的那种半封闭式学校,有着很长的历史。不过离陈家有些远。陈念先忍不住连声称赞,说:“乔其,你可要好好向姐姐学习呀!”钱美芹也觉得她作了一个极好的榜样,抽空大大庆祝了一番。暑假里老是有人打电话找陈乔其出去玩,有一次陈念先奇怪地说:“怎么打来的净是乔其的同学,从来没有人找过萧君。”毕业前,赵萧君给同学写留言,电话那一栏上总是空白,也从来不接陈家的电话,没有人接就任它响着。

    赵萧君打听到学校里有许多外地考进来的同学,很多都在学校里住宿。于是对陈念先说她要住校,可以专心念书。陈念先起先有些不赞同,说:“没有这个必要,你才多大?一个人在外面多不方便。”赵萧君很坚持,说:“学校晚上安排了晚自习,很多同学都住校。每天不用来回跑,可以多睡一会儿。再说一放假还是可以回来的。”陈念先只得帮她办了入住手续。陈乔其听到她住宿的消息,很有些不高兴,闹了许久的别扭。直到开学,事已成定局,才肯同赵萧君和解。

    其实学校里的宿舍荒凉得很,公共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赵萧君要走两分半钟才能到。半夜起来的时候,幽暗的灯光白惨惨地照在地上,鬼气森森。她每次都是喘着气跑回寝室,然后用力关上房门,半天才平静下来。她住的房间是学校里较好的那种,两个人一间,桌椅都很齐全。一个星期只有一天假。赵萧君每个星期六晚上回陈家,然后带上干净衣服星期天下午赶回去上晚自习。

    上了初中,她还是一样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来往,和宿舍里另外一个女生客客气气,微笑点头,顶多说一些学习上的事情。总是静静地坐在窗口的位置看外面的霏霏梅雨,或是埋头看书做题。她有许多的时间,坐在桌子前无聊的时候,经常想起古意盎然的小镇,想起外婆家门口的拱石小桥,桥边上滑溜溜地长满青苔。想起外婆满镇敲锣打鼓地寻她吃饭。昏黄的阳光透过天井照进来,蒙上一层陈旧而舒适的味道,古老的屋子里到处是温暖的记忆。那个时候毫无顾忌,无拘无束,可以迎着风,趟着水到处闯祸。这些事情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连她自己也有些诧异。

    随着年岁的增长,赵萧君的容貌越来越白皙秀气。班上的男生私下里悄悄地说“三年零班的赵萧君成绩又好,长得又漂亮”很有些大胆的男同学顶风作案,殷勤地邀请她参加活动。几次碰壁之后,仍然有人不死心。赵萧君的心只敏感在记忆上,在某些方面消耗过多的纤细的感情,小心翼翼;在另一方面自然而然意兴阑珊,从不将男生的邀约放在心上。她还处在陈家的桎梏中--是她自己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

    星期六的下午,放学的人潮一波推着一波,拥挤热闹。赵萧君不愿意抢这么几分钟,等同学都走得差不多才收拾书包。照例在东门等公车的时候,一个瘦瘦的男生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赵萧君不认识他,班上的人她有一半不认识,尤其是男生,免得尴尬,还是应了一声。

    他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微乱的头发,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支吾”了两声,终于还是问出来:“赵萧君,昨天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有没有看”赵萧君有些迷惑,抬头看他,说:“什么信?我从来没有收过信。”他脸涨得通红,有些着急地说:“我明明夹在你政治书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赵萧君这几天动都没有动过政治课本,他在信里邀请她看电影,迟迟没有回音,大概等不及,忍不住出口相问。

    赵萧君乍然下碰到这种情形,虽然没有太大的感觉,也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依旧淡淡的,只说:“我要回去了。”他鼓足勇气,快速地问:“明天你有没有时间?”赵萧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立即说:“没有,明天有许多功课要做。”他很气馁,想必十分伤心,眼神灰暗,一语不发地看着地面。鼓足一切勇气,满心的期待和懵懂,就这样轻飘飘地被打散了。气氛很僵硬,赵萧君借故要走开。正在这时候,陈乔其从右边的人流中跑过来,额上滴着汗,埋怨说:“怎么现在才出来,都等了好半天了。”赵萧君大松一口气,立即拉着他离开,边走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陈乔其没有回答,却扭着身回头问:“刚才那个人是谁?”赵萧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笑一笑,故作轻松地说:“一个同学。”连忙转移话题,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陈乔其“哼”了一声,看了她一下,才说:“我从隔壁道馆过来的。我最近在学跆拳道。”赵萧君“哦”了一声,说:“是吗?那学得怎么样?”陈乔其很有些得意,扬着头说:“教练说我学得很好。”赵萧君没话找话,说:“那你好好学。”陈乔其白她一眼:“还用得着你说!”

    随即又沉下脸问:“刚才那男的到底跟你说什么了?现在还站在那里呢!”赵萧君暗暗叫苦,隔着人群远远望了一眼,见他果然还站在原地发呆,支吾着说:“没说什么。人家或许在那等人呢。”陈乔其听她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才没有继续追问,告诉她:“司机在道馆门口等着。以后每个星期六下午你直接到道馆这边来,我可能晚一点才结束训练。”

    坐在车里,赵萧君将背上的书包放在腿上。陈乔其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拿过她的书包说:“你笔放哪?我把教练的电话号码抄下来。”赵萧君眯着眼靠在靠垫上,说:“我只带了一支笔,夹在书的封面上。”陈乔其没有找到,胡乱翻了一通,将她带的几本书全部拿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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