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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某人心情不好,不打算给面子,呵呵。"他笑着,算是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还是一言不发。 这时语言对真夜来说成了无聊的声音。痛苦太巨大,把什么都包裹得不留余地。那个下午很安静,她一直看着墙那边大片模糊的幻影,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看明白是墙那边的樟树,细小的叶子,在阳光下绽放或明或暗的绿。 她坐在那抽完了整包烟,然后把烟盒揉成一小团扔过墙去,还有那个劣质打火机。真夜完全忘了一直坐在身边的千曜,站起身,裤子上的灰也没拍,径直就走。千曜面前掉落在地上的半支烟上,分明地写着那名字残留的最后一个字:岚。 "这个傻瓜,装什么坚强呢?"他捡起那半支烟,想起了那个盛传已久的说法—— 把生命中重要的人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它留在离自己心脏更近的地方,就能永远不忘记。 刚刚真夜在烟上写的就是"慕音岚"三个字。她根本就是个笨蛋,一个假装坚强的笨蛋,一个想着只要有人对自己好就一定要报答的笨蛋。 "喂!你别这样。"千曜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你每次一不说话了就是心里有事。慕音岚的死是我们谁都无法改变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就过去算了。由真夜,你就放手吧,忘记吧。" "忘记?"真夜不看他,漆黑的发丝飘散着,清冽惆怅,"怎么能忘记?他是我哥哥!是我的亲人!"、 千曜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唉,真夜,不如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原千曜,你以为是一千零一夜啊?那你今天怎么不一路跳着肚皮舞过来?" "晕,你嘴巴能不能不这么坏?"千曜被她噎到,"我是为你好,给你点启发。这故事就是说从前有一个登山者突然从岩壁上滑落,他拼命抓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终于他停了下来!但是山中大雾弥漫,上不见顶下不见底,他绝望地高呼:上帝啊,救救我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是上帝,你想我救你吗?于是那人就大喊:是的,是的!上帝又问:你愿意相信我吗?那人连忙说:我愿意相信你!于是上帝就说:好吧,现在把你的手松开。" "松开绳子?"真夜问。 "对,上帝要他松开手里紧握的绳子。但是那人沉默了半天,终于决定相信自己,他没有松手,而是紧紧地抓住拉住他自己的绳子!第二天,救援者找到了这个人的尸体,他是被夜里山谷的寒冷活活冻死的,但是令救援者困惑的就是他紧紧抓着身上的绳子,吊在那里!而他脚下,大地离他不过两三米而已。" "谢谢你。很好的故事。"她明白千曜说这故事的目的是要她放开过去,给自己一次新生的机会。 "还有" "还有什么?"真夜回身冷冷地看他。 "小七要我跟你说,不要太难过。" "哦。"真夜扔掉手里的黑魔,"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跟我说?" 她回眸的样子看得千曜失掉了魂。 真夜她真的很美。灵魂深处绽放出来的冶艳深沉的美,稍稍放纵就能捕获人心。 "喂!等等!"不管千曜怎么嚷嚷,真夜还是旁若无人地走了。 不远处,一片落叶旋转着落下来,轻落在悄然来到的朔月肩膀上。透过重重树影,他看到了真夜失落的脸。其实当初在疗养院朔月与岚碰面时,朔月就曾经告诉过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最后会死于非命。岚在树下请求朔月能多给他一些时间,只要他能回国跟妈妈团圆一段时间就好。 可朔月没有答应。 不是他不愿意答应,是他不可以答应。所有人的生与死早在命运的安排中,一旦改变命轮只会带来更可怕的结局。朔月正在回想着那天岚的神情,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让沉思中的他受惊不小。 "哥。"是小七。从岚去世那天开始,小七和真夜除了偶尔迎面遇见时点点头,基本没说过话。他看得出真夜在躲着他,毕竟她在内心深处才刚刚开始接受自己是樱蓝这个事实。刚刚在葬礼上也是这样,真夜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树荫下抽烟。 "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安慰她,反而要千曜那小子去?"看着自己这个又倔强又害羞的弟弟,朔月又好气又好笑,"上次也是这样。" 小七脸一沉:"嗯,不要你管,我自己有主张。" "呵。"朔月不说话,他心里开始惦念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孩子。 这时真夜从那边走了过来,小七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将她拽到一旁。 "干什么?!"她有些恼火。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霸道? 他的力气好大,把她的手腕都拽出一圈粉红的印记。 小七不回答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精致的项链,链坠是镶嵌着绿钻石的十字架,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这串项链是他们端木家传人特有的信物,从他们出生那天起他就一直带在身边。 每串十字架项链都是独一无二的,链坠上的宝石颜色会决定他们各自眼瞳的颜色。传到小七他们这一代时,他哥哥端木朔月的链坠上镶嵌的是蓝宝石,而他的链坠上则是举世罕见的绿钻石,所以朔月的眼瞳是湛蓝湛蓝的属于天空的颜色,而小七则是忧郁神秘的冰绿。 炽亮的光线从树枝间投射下点点光斑,叶子的清香美得融化一切。在花朵洁白的呼吸中,小七把刻着自己家族印记的十字架项链戴在真夜的脖子上。 "我听人说过,如果相爱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离开,那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他要保存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如果他也忘记,那他们之间的爱情就真的消失了。" 他郑重地说:"所以你被岚带走后,尽管我知道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但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能忘。如果我也忘记了,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完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仿佛是酝酿了很久终于说出口: "我知道你过几天会回中国看望妈妈。但是探望完后,记得一定要回来。"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命令,"听到了吗?!我要你回来!" "我考虑下。"她的喉咙开始哽咽。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命令你回来!你是我的!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孤单!回去看望妈妈后,就马上回来!再也不许离开我!" 说到这一句,他用力地抱紧了真夜,像个找回心爱玩具的孩子,再也不肯松手。 几天后真夜收拾行装回到国内。家里少了岚显得空旷许多。真夜回家做好晚饭端上桌,去房间叫妈妈吃饭。 母女两人谈到了往事,妈妈也知道真夜已经明白了一切真相。 "既然你都知道了"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我也不瞒你。我决定把这房子卖掉,我会住回你外婆家。至于你,你还是回布拉格吧。" "回布拉格?"真夜说,"我会回去,但要带着你一起回去。尽管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两年来您一直把我当成... -->>
"看来某人心情不好,不打算给面子,呵呵。"他笑着,算是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还是一言不发。 这时语言对真夜来说成了无聊的声音。痛苦太巨大,把什么都包裹得不留余地。那个下午很安静,她一直看着墙那边大片模糊的幻影,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看明白是墙那边的樟树,细小的叶子,在阳光下绽放或明或暗的绿。 她坐在那抽完了整包烟,然后把烟盒揉成一小团扔过墙去,还有那个劣质打火机。真夜完全忘了一直坐在身边的千曜,站起身,裤子上的灰也没拍,径直就走。千曜面前掉落在地上的半支烟上,分明地写着那名字残留的最后一个字:岚。 "这个傻瓜,装什么坚强呢?"他捡起那半支烟,想起了那个盛传已久的说法—— 把生命中重要的人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它留在离自己心脏更近的地方,就能永远不忘记。 刚刚真夜在烟上写的就是"慕音岚"三个字。她根本就是个笨蛋,一个假装坚强的笨蛋,一个想着只要有人对自己好就一定要报答的笨蛋。 "喂!你别这样。"千曜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你每次一不说话了就是心里有事。慕音岚的死是我们谁都无法改变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就过去算了。由真夜,你就放手吧,忘记吧。" "忘记?"真夜不看他,漆黑的发丝飘散着,清冽惆怅,"怎么能忘记?他是我哥哥!是我的亲人!"、 千曜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唉,真夜,不如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原千曜,你以为是一千零一夜啊?那你今天怎么不一路跳着肚皮舞过来?" "晕,你嘴巴能不能不这么坏?"千曜被她噎到,"我是为你好,给你点启发。这故事就是说从前有一个登山者突然从岩壁上滑落,他拼命抓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终于他停了下来!但是山中大雾弥漫,上不见顶下不见底,他绝望地高呼:上帝啊,救救我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是上帝,你想我救你吗?于是那人就大喊:是的,是的!上帝又问:你愿意相信我吗?那人连忙说:我愿意相信你!于是上帝就说:好吧,现在把你的手松开。" "松开绳子?"真夜问。 "对,上帝要他松开手里紧握的绳子。但是那人沉默了半天,终于决定相信自己,他没有松手,而是紧紧地抓住拉住他自己的绳子!第二天,救援者找到了这个人的尸体,他是被夜里山谷的寒冷活活冻死的,但是令救援者困惑的就是他紧紧抓着身上的绳子,吊在那里!而他脚下,大地离他不过两三米而已。" "谢谢你。很好的故事。"她明白千曜说这故事的目的是要她放开过去,给自己一次新生的机会。 "还有" "还有什么?"真夜回身冷冷地看他。 "小七要我跟你说,不要太难过。" "哦。"真夜扔掉手里的黑魔,"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跟我说?" 她回眸的样子看得千曜失掉了魂。 真夜她真的很美。灵魂深处绽放出来的冶艳深沉的美,稍稍放纵就能捕获人心。 "喂!等等!"不管千曜怎么嚷嚷,真夜还是旁若无人地走了。 不远处,一片落叶旋转着落下来,轻落在悄然来到的朔月肩膀上。透过重重树影,他看到了真夜失落的脸。其实当初在疗养院朔月与岚碰面时,朔月就曾经告诉过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最后会死于非命。岚在树下请求朔月能多给他一些时间,只要他能回国跟妈妈团圆一段时间就好。 可朔月没有答应。 不是他不愿意答应,是他不可以答应。所有人的生与死早在命运的安排中,一旦改变命轮只会带来更可怕的结局。朔月正在回想着那天岚的神情,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让沉思中的他受惊不小。 "哥。"是小七。从岚去世那天开始,小七和真夜除了偶尔迎面遇见时点点头,基本没说过话。他看得出真夜在躲着他,毕竟她在内心深处才刚刚开始接受自己是樱蓝这个事实。刚刚在葬礼上也是这样,真夜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树荫下抽烟。 "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安慰她,反而要千曜那小子去?"看着自己这个又倔强又害羞的弟弟,朔月又好气又好笑,"上次也是这样。" 小七脸一沉:"嗯,不要你管,我自己有主张。" "呵。"朔月不说话,他心里开始惦念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孩子。 这时真夜从那边走了过来,小七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将她拽到一旁。 "干什么?!"她有些恼火。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霸道? 他的力气好大,把她的手腕都拽出一圈粉红的印记。 小七不回答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精致的项链,链坠是镶嵌着绿钻石的十字架,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这串项链是他们端木家传人特有的信物,从他们出生那天起他就一直带在身边。 每串十字架项链都是独一无二的,链坠上的宝石颜色会决定他们各自眼瞳的颜色。传到小七他们这一代时,他哥哥端木朔月的链坠上镶嵌的是蓝宝石,而他的链坠上则是举世罕见的绿钻石,所以朔月的眼瞳是湛蓝湛蓝的属于天空的颜色,而小七则是忧郁神秘的冰绿。 炽亮的光线从树枝间投射下点点光斑,叶子的清香美得融化一切。在花朵洁白的呼吸中,小七把刻着自己家族印记的十字架项链戴在真夜的脖子上。 "我听人说过,如果相爱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离开,那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他要保存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如果他也忘记,那他们之间的爱情就真的消失了。" 他郑重地说:"所以你被岚带走后,尽管我知道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但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能忘。如果我也忘记了,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完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仿佛是酝酿了很久终于说出口: "我知道你过几天会回中国看望妈妈。但是探望完后,记得一定要回来。"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命令,"听到了吗?!我要你回来!" "我考虑下。"她的喉咙开始哽咽。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命令你回来!你是我的!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孤单!回去看望妈妈后,就马上回来!再也不许离开我!" 说到这一句,他用力地抱紧了真夜,像个找回心爱玩具的孩子,再也不肯松手。 几天后真夜收拾行装回到国内。家里少了岚显得空旷许多。真夜回家做好晚饭端上桌,去房间叫妈妈吃饭。 母女两人谈到了往事,妈妈也知道真夜已经明白了一切真相。 "既然你都知道了"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我也不瞒你。我决定把这房子卖掉,我会住回你外婆家。至于你,你还是回布拉格吧。" "回布拉格?"真夜说,"我会回去,但要带着你一起回去。尽管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两年来您一直把我当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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