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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常侍。以籓邸恩,凡政事得失,许密以闻,思廉亦展尽 无所讳。帝幸九成宫,思廉以为“离宫游幸是秦皇、汉武事,非尧、舜、禹、汤所 为”帝谕曰:“朕尝苦气疾,热即顿剧,岂为游赏者乎?”赐帛五十匹,拜散骑 常侍、丰城县男。卒,赠太常卿,谥曰康,陪葬昭陵。

    孙。

    赞曰:隋炀帝失德,高祖总豪英,兴北方,鼓行入关,举京师,轰若震霆。思 廉以诸生侍孱王,奋然陈大义,挫虓虎而夺之气,勇夫悍心,褫骇自却,不敢加无 礼于其君。诚使有国家者举不失义,天下其何以抗之哉?宜太宗之尊表云。

    字令璋,少孤,抚昆媦友爱。力学,才辩掞迈。永徽中,举明经第,补太子 宫门郎。以论撰劳,进秘书郎。稍迁中书舍人,封吴兴县男。武后时,擢夏官侍郎。 坐从弟敬节叛,贬桂州长史。后方以符瑞自神,取山川草树名有“武”字者,以 为上应国姓,裒类以闻。后大悦,拜检校天官侍郎,擢文昌左丞、同凤阁鸾台平章 事。永徽后,左右史唯对仗承旨,仗下谋议不得闻。以帝王谟训不可阙纪,请仗 下所言军国政要,责宰相自撰,号时政记,以授史官。从之。时政有记自始。 坐事,降司宾少卿。延载初,拜纳言,有司以族犯法,不可为侍臣者,曰: “王敦犯顺,导典枢机;嵇康被戮,绍以忠死。是能为累乎?”后曰:“此朕意, 卿无恤浮言。”

    证圣初,加秋官尚书。明堂火,后欲避正殿,应天变。奏:“此人火,非天 灾也。昔宣榭火,周世延;建章焚,汉业昌。且弥勒成佛,七宝台须臾散坏。圣人 之道,随物示化,况明堂布政之宫,非宗庙,不宜避正殿,贬常礼。”左拾遗刘承 庆曰:“明堂所以宗祀,为天所焚,当侧身思过,振除前犯。”挟前语以倾后意。 后乃更御端门,大酺,燕群臣,与相娱乐,遂造天枢著己功德,命为使,董督之。 功费浩广,见金不足,乃敛天下农器并铸。以功赐爵一级。后封嵩山,诏总知仪 注,为封禅副使。更造明堂,又以使护作,加银青光禄大夫。大食使者献师子, 曰:“是兽非肉不食,自碎叶至都,所费广矣。陛下鹰犬且不蓄,而厚资养猛兽哉!” 有诏大食停献。时九鼎成,后欲用黄金涂之。奏:“鼎者,神器,贵质朴,不待 外饰。臣观其上先有五采杂昈,岂待涂金为符曜耶?”后乃止。

    契丹李尽忠盗塞,副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使。坐累,下迁益州长史。始, 蜀吏贪暴,擿发之,无所容贷。后闻,降玺诏慰劳,因谓左右曰:“为二千石清 其身者易,使吏尽清者难,唯为兼之。”新都丞硃待辟坐赃应死,待辟所厚浮屠 理中谋杀,据剑南。有密告后者,诏穷按。深探其狱,迹疑似皆捕逮,株党 牵联数千人。狱具,后遣洛州长史宋玄爽、御史中丞霍献可覆视,无所翻,坐没入 五十余族,知反流徙者什八以上,道路冤噪。监察御史袁恕己劾奏狱不平,有诏 勿治。召拜地官、冬官二尚书。久之,致仕。卒,年七十四,遗令薄葬。赠越州都 督,谥曰成。

    弟班。班笃学有立志,擢明经。历六州刺史,政皆有绩,数被褒赐,累封宣城 郡公。迁太子詹事,兼左庶子。时节愍太子稍失道,班凡四上书谏。

    其一曰:“臣闻贾谊称‘选天下端士,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见正事,闻 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不能无正;习与不正人居,不 能无不正。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天下定矣’。伏见内置作坊,诸工 伎得入宫闱之内、禁卫之所,或言语内出,或事状外通,小人无知,因为诈伪,有 玷盛德。臣望悉出宫内造作付所司。”

    其二曰:“汉文帝身弋绨,足草舄。齐高帝阑槛用铜者,皆易以铁。经侯带玉 具剑、环佩以过魏太子,太子不视。经侯曰:‘魏国亦有宝乎?’太子曰:‘主信 臣忠,魏之宝也。’经侯委剑佩去,杜门不出。夫圣贤以简素为贵,皇王以菲薄为 德,惟殿下留心恭俭,损省玩好,以训天下。”

    其三曰:“前世东宫门閤,往来皆有簿籍。殿下时有所须,唯门司宣令,奸伪 乘之,因缘增损。近吕升之乃代署宣敕,赖殿下纠发其奸。以后墨令及覆事,并请 内印画署,冀免诈缪。”

    其四曰:“圣人不专其德,贤智必有所师。今司经无学士,供奉无侍读。宜视 膳时奏请其人,俾奉讲劝。夫经所以立行修身,史所以谙识成败,斯急务也。”太 子虽称善,不能用其言。及败,索宫中,得班谏书,中宗嘉叹。时宫臣皆得罪,独 班擢右散骑常侍,迁秘书监。睿宗立,拜户部尚书。所历定州刺史、尚书官,皆与 相继云。卒,年七十四。

    始,曾祖察尝撰汉书训纂,而后之注汉书者,多窃取其义为己说,班 著绍训以发明旧义云。

    令狐德棻,宜州华原人。父熙,隋鸿胪卿。其先乃炖煌右姓。德棻博贯文史。 大业末,为药城长,属乱,不就官。淮安王神通据太平宫起兵,立总管府,署德棻 府记室。高祖入关,引直大丞相府记室。武德初,为起居舍人,迁秘书丞。帝尝问: “丈夫冠,妇人髻,比高大,何邪?”德棻对曰:“冠髻在首,君之象也。晋之将 亡,君弱臣强,故江左士女,衣小而裳大。宋武帝受命,君德尊严,衣裳随亦变改。 此近事验也。”帝然之。

    方是时,大乱后,经藉亡散,秘书湮缺,德棻始请帝重购求天下遗书,置吏称 录。不数年,图典略备。又建言:“近代无正史,梁、陈、齐文籍犹可据,至周、 隋事多脱损。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冯;一易世,事皆汩暗,无所掇拾。陛下受禅 于隋,隋承周,二祖功业多在周,今不论次,各为一王史,则先烈世庸不光明,后 无传焉。”帝谓然。于是诏中书令萧瑀、给事中王敬业、著作郎殷闻礼主魏,中书 令封德彝、舍人颜师古主隋,大理卿崔善为、中书舍人孔绍安、太子洗马萧德言主 梁,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孙,秘书丞魏征主齐,秘书监窦璡、给事中欧阳 询、文学姚思廉主陈,侍中陈叔达、大史令庾俭及德棻主周。整振论譔,多历年不 能就,罢之。

    贞观三年,复诏撰定。议者以魏有魏收、魏澹二家,书为已详,惟五家史当立。 德棻更与秘书郎岑文本、殿中侍御史崔仁师次周史,中书舍人李百药次齐史,著作 郎姚思廉次梁、陈二史,秘书监魏征次隋史,左仆射房玄龄总监。脩撰之原,自德 棻发之,书成,赐绢四百匹。迁礼部侍郎,兼修国史。累进爵彭城县子。转太子右 庶子。太子承乾废,坐除名为民。召拜雅州刺史,又坐事免。会修晋家史,房玄龄 奏起之。预柬凡十有八人,德棻为先进,故类例多所诹定。除秘书少监。

    永徽初,复为礼部侍郎、弘文馆学士,监修国史,迁太常卿。高宗尝召宰相及 弘文学士坐中华殿,问:“何脩而王?若而霸?又当孰先?”德棻曰:“王任德, 霸任刑。夏、殷、周纯用德而王,秦专刑而霸,至汉杂用之,魏、晋以降,王霸两 失。若用之,王为先,而莫难焉。”帝曰:“今兹何为而要?”对曰:“古者为政, 清心简事为本。今天下无虞,年谷丰衍,惟薄赋敛、省征役为要。”又问禹、汤、 桀、纣所以兴亡,对曰:“传称:‘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 其亡也忽焉。’然二主惑嬖色,戮谏者,造砲烙之刑,此所以亡也。”帝悦,厚赐 以答其言。迁国子祭酒、崇贤馆学士,爵为公。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卒,年八十 四,谥曰宪。

    时又有邓世隆、顾胤、李延寿、李仁实皆以史学称当世。

    邓世隆者,相州人。隋大业末,王世充兄子太戍河阳,引为宾客。秦王攻洛阳, 遗书谕太,世隆报书夸慢。洛阳平,亡命,变姓名,号隐玄先生,栖白鹿山。贞观 初,召授国子主簿,与崔仁师、慕容善行、刘顗、庾安礼、敬播俱为修史学士。世 隆内负罪,居不聊。太宗遣房玄龄谕曰:“尔为太作书,各忠其主耳。我为天子, 尚甘心匹夫邪?毋有后疑!”改著作佐郎,历卫尉丞。初,帝以武功定天下,晚始 向学,多属文赋诗,天格赡丽,意悟冲迈。十三年,世隆上疏,请加集录,帝谦不 许。终著作郎。

    顾胤,苏州吴人。父览,仕隋秘书学士。胤,永徽中累迁起居郎,兼脩国史, 以撰太宗实录劳,加朝散大夫、弘文馆学士。论次国史,加朝请大夫,封余杭 县男。终司文郎中。子琮,武后时为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卒,后曰: “琮不幸,令虽不举哀,然朕以股肱,特废视事一日。”

    李延寿者,世居相州。贞观中,累补太子典膳丞、崇贤馆学士。以脩撰劳,转 御史台主簿,兼直国史。初,延寿父太师,多识前世旧事,常以宋、齐、梁、陈、 齐、周、隋天下参隔,南方谓北为“索虏”北方指南为“岛夷”其史于本国详, 佗国略,往往訾美失传,思所以改正,拟春秋编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殁。

    延寿既数与论譔,所见益广,乃追终先志。本魏登国元年,尽隋义宁二年,作 本纪十二、列传八十八,谓之北史;本宋永初元年,尽陈祯明三年,作本纪十、 列传七十,谓之南史。凡八代,合二书百八十篇,上之。其书颇有条理,删落 酿辞,过本书远甚。时人见年少位下,不甚称其书。迁符玺郎,兼脩国史,卒。

    尝撰太宗政典,调露中,高宗观之,咨美直笔,赐其家帛五十段,藏副秘 阁,仍别录以赐皇太子云。

    李仁实,魏州顿丘人。官至左史。著格论、通历等书,行于时。

    峘,德棻五世孙。天宝末,及进士第。遇禄山乱,去隐南山豹林谷。杨绾微时, 数从之游,而峘博学有口辩。绾为礼部侍郎,脩国史,荐峘,自华原尉拜右拾遗, 兼史职。累迁起居舍人。撰玄宗实录,属起居注亡散,峘裒掇诏策,备一 朝之遗。自开元、天宝间名臣事多漏略,拙于取弃,不称良史。大历中,以刑部员 外郎判南曹。迁司封郎中,知制诰,兼史馆脩撰。德宗立,诏元陵制度务极优厚, 当竭帑藏奉用度。峘谏曰:“臣伏读汉刘向论山陵之诫,良史咨欷。何者?圣贤勤 俭,不作无益。昔舜葬苍梧,弗变其肆;禹葬会稽,不改其列;周武葬毕陌,无丘 垅处;汉文葬霸陵,不起山坟。禹非不忠,启非不顺,周公非不悌,景帝非不孝, 其奉君亲,皆以俭觳为无穷计。宋文公厚葬,春秋书华元为不臣;桓魋为石 郭,夫子以为不如速朽。由是观之,有德者葬薄,无德者葬厚,章章可见。陛下仁 孝切于圣心,然尊亲之义贵合于礼。先帝遗诏,送终之制,一用俭约,不得以金银 缘饰。陛下奉先志,无违物,若务优厚,是咈顾命,盩经谊,臣窃惧之。今赦令甫 下,诸条未出,望速诏有司从遗制便。”诏答曰:“朕顷议山陵,荒哀迷谬,以违 先旨。卿引据典礼,非唯中朕之失,亦使朕不遗君亲于患。敢不闻义而从,奉以终 始?虽古遗直,何以加焉!”

    峘在吏部,因尚书刘晏力。时杨炎为侍郎,故峘内德晏,至分阙,以善阙奉晏, 恶阙与炎,炎心不平。建中初,峘为礼部侍郎,炎执政,不为憾。炎出故宰相杜鸿 渐门下,其子封求弘文生,以托峘,峘谢使者曰:“得公手署,峘得以识。”炎不 疑,署送之。峘即日奏言:“宰相迫臣以私,从之负陛下,不从则害臣。”帝以诘 炎,炎具道所以然。帝怒曰:“此奸人,无可奈何!”欲杀之,炎苦救解,乃贬衡 州别驾。迁刺史。李泌执政,召拜太子右庶子,复为脩撰。

    性愎且介,人人与为怨。孔述睿同脩史,峘忿细故,数侵之,述睿长者,无所 校。贞元五年,坐守衡州冒前刺史户口为己最,窦参素恶之,贬吉州别驾,稍迁刺 史。齐映为江西观察使,按部及州。峘轻映后出先至宰相,今虽属刺史,自挟所以 过映者,至迎谒,颇怏怏。以语其妻,妻曰:“君自视何如人,以白头走小生前。 君不以比见映,虽黜死,我无憾。”映至,峘入谒,从容步进,不袜首属戎器,映 以为恨。去至府,擿峘举奏前刺史过失无状,不宜按部,贬衢州别驾。刺史田敦, 峘门生也,与峘昧生平,至是迎拜,分俸半以赒给之。在衢十年,顺宗立,以秘书 少监召,未至,卒。

    初,受诏撰代宗实录,未就,会贬,诏听在外成书。元和中,其子太仆丞 丕献之。以劳赠工部尚书。

    赞曰:“文本才猷,世南鲠谔,百药之持论,亮、思廉之邃雅,德棻之辞章, 皆治世华采,而淟汩于隋,光明于唐,何哉?盖天下未尝无贤,以不用亡;不必多 贤,以见用兴。夫典章图史,有国者尤急,所以考存亡成败,陈诸前而为之戒。方 天下初定,德棻首发其议,而后唐之文物粲然,诚知治之本欤!

    <b>部分译文</b>

    令狐德棻,宜州华原人。父亲名熙,在隋朝曾任鸿胪卿。他祖先是敦煌县的豪门大姓。令狐德棻通晓文艺、史学。

    隋炀帝大业末年,要他当聄城长,碰上时局动荡,没去上任。淮安王李神通占据太平宫起兵响应高祖李渊,成立总管府,安排令狐德 棻任总管府记室。高祖进入关中,推荐他担任大丞相府记室。高祖武德初年,任起居舍人,提升为秘书丞。

    高祖曾经问道:“男人的帽子、女人的发髻、一样高大,为什么呢?”令狐德 棻回答说“:帽子、发髻在头上,是君主的象征。

    晋朝将要灭亡时,君主权势弱小,臣子权势强大,所以江北的女子,上衣窄小、裙子长大。南朝宋武帝刘裕登位,君主恩德庄重威严,上衣和裙子的大小比例随着也改变了。这是近代的例证。”高祖认为是这样。

    这时正是大乱过后,经典书籍散失,宫中资料残缺,令狐德 棻就请求高祖重新征购流散在各地的书籍资料,设立机构任命官吏整理补录。没几年工夫,图书典籍大致齐全。他又建议“:最近几个朝代没有编纂正式历史,梁、陈、北齐的文史资料还可做依据,至于北周、隋朝的史事记录大多脱漏缺损。如今还有耳闻目睹的人在,编纂史书可做依据;一旦时过境迁,事情都模糊不清,无法收集。陛下从隋朝接过帝位,隋朝继承北周的帝位,两代皇祖的功业多半建立在北周,如果不评议次第,各编一部正史,那么祖先的业绩、历代的功劳不能发扬光大,后世就不能流传了。”高祖认为是这样。于是诏令中书令萧蠫、给事中王敬业、著作郎殷闻礼主编魏史,中书令封德彝、舍人颜师古主编隋史,大理卿崔善为、中书舍人孔绍安、太子洗马萧德言主编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孙、秘书丞魏征主编齐史,秘书监窦。。、给事中欧阳询、文学姚思廉主编陈史,侍中陈叔达、太史令庾俭以及令狐德 棻主编北周史。搜集整理讨论撰写,大多过了一年也没有编纂成功,便停顿下来。

    太宗贞观三年(629),又下诏命令撰写定稿。有人认为魏史已有魏收、魏澹编撰的两种版本,写得已很详细完备,但北周、齐、梁、陈、隋五朝的历史应当编纂。令狐德 棻又与秘书郎岑文本、殿中侍御史崔仁师编北周史,中书舍人李百药编齐史,著作郎姚思廉编梁史、陈史,秘书监魏征编隋史,左仆射房玄龄主持这项工作。编纂这些史书的提议,由令狐德 棻提出,史书编写成功后,赏赐给他四百匹绢。他被提升为礼部侍郎,兼职编写本朝历史。逐步加封爵位为彭城县子。后又改任太子右庶子。太子李承乾被废除,令狐德 棻受株连罢官成为普通百姓。后来召回任命为雅州刺史,又因事获罪免职。碰上编纂晋史,房玄龄奏请起用他。参加撰写的共十八人,令狐德 棻是老前辈,所以分类、条例多半由他拟定。授予秘书少监职务。

    高宗永徽初年,又任礼部侍郎、弘文馆学士,主持编写本朝历史,提升为太常卿。高宗曾经召集宰相和弘文学士在中华殿论辩,问:“怎样做才是王道?怎样做才是霸道?又应该把哪种摆在前头?”

    令狐德 棻说:“王道采用德政,霸道采用刑罚。夏朝、商朝、周朝纯粹采用德政就是王道,秦朝专门采用刑罚就是霸道,到了汉朝王道、霸道都用,曹魏、晋朝以后,王道、霸道都丢失了。如果要用,先用王道,但最难用好。”高宗说:“如今什么最为重要?”令孤德 棻回答说“:古人主持朝政,把清心寡欲,减轻百姓负担作为根本。如今天下很太平,全年粮食大丰收,只有减少税收、减轻劳役最为重要。”高宗又问夏禹、商汤兴盛,夏桀、纣王衰亡的原因,令狐德 棻回答说:“左传上讲:‘夏禹、商汤遇事归罪于自己,他们兴盛就迅速;夏桀、纣王凡事归罪于他人,他们衰亡也就很快。’这两位国君迷恋女色,杀戮劝谏的人,开创炮烙的酷刑,这就是他们灭亡的原因。”高宗非常喜悦,用丰厚的赏赐酬谢他的论述。提升他为国子祭酒、崇贤馆学士,封给公的爵位。

    以金紫光禄大夫的头衔辞职退休。去世时八十四岁,谥号为宪。

    李延寿,世代居住相州。太宗贞观年间,逐步升任太子典膳丞、崇贤馆学士。由于编写史书有功,改任御史台主簿,代理国史。当初,李延寿的父亲李大师,记得很多前朝旧事,一直认为宋、齐、梁、陈、北齐、北周、隋朝天下阻隔,南方称北方为“索虏”北方称南方为“岛夷”

    它们的史料对本国记载得详细,对别国记载得简略,往往褒贬失实,考虑修改订正,打算仿照春秋的编年体例,校正探求南北史实。还没有编成就去世了。

    李延寿多次参与评议撰述工作,见闻更加广博,要继续实现他父亲的遗愿。

    他从北魏拓跋王圭登国元年(386)起,到隋恭帝杨侑义宁二年(618)止,撰写本纪十二篇,列传八十八篇,称为北史;从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起,到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止,撰写本纪十篇、列传七十篇,叫作南史。共写了八个朝代,两套书合计一百八十篇,进献给皇上。这两套书很有条理,删改润色,大大超过原书。当时人们见他年纪轻,地位低,不大赞赏这两套书。提升为符玺郎,兼职编写本朝历史,直到去世。

    他写了篇太宗政典,调露年间,高宗看到后,对他记事真实大加赞美,赐给他家五十段帛,把复制本藏进了宫庭图书库,还另抄了一套赐给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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