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千千小说网 www.77txt.net,天鹅与风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二千五的好了,五百哪里不好省嘛。”

    “不用了,反正只是睡个觉。”

    陆寒毫不考虑地决定了。

    “我先付一千块订金,明天就搬来。”

    陆寒很干脆地付了订金。

    “谢谢你了,害你生意都没做。”

    “谢什么,以后都是邻居了,多照顾我的水果就可以了。”

    陆寒前脚才下楼,老太太一只手已经伸到老徐面前了。

    “干什么!”

    “钱哪!一成。”

    老徐心不甘,情不愿的。

    “没有你介绍,人家也会来租。”

    “得了吧!不是我死吹活捧的,谁看得上你这个鬼地方?

    少罗嗦,快点,我生意还要做。”

    “死要钱。”

    “碍著你啦?赶快!”

    “多少?”

    “装蒜!二千块一成二百块,猪脑也算出来了。”

    老徐两张百元大钞,弹了又弹,确定没有多出一张,才摔给老太太。

    大清早,天蒙蒙亮,陆寒就搬来了。

    其实,也谈不上“搬”这个字,一只米色的箱子而已。

    从一楼拖上四楼,拖得陆寒气都喘不过来。

    老太太说老徐耳朵不好,陆寒拖著箱子,站在房东门口,敲的力气用得特别大。好半天,里面有反应了,很凶,但;不是老徐,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谁啊?”

    “新房客,我要拿钥匙。”

    陆寒以为自己敲错门了,开门的不是老徐,是那个在电梯里,就差没跟自己打架的徐小亮。

    两个人,像两个敌人,在毫无防备下,一不小心面临了战况,两个人都愣地震住了。徐小亮穿了条短裤,光著上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尴尬、又火大。“找谁?”

    “找老徐。”

    里面乌黑一片,只听到老徐咳咳的干咳,接著;就是模模糊糊的骂人声。“给她开门,昨晚叫你清理又偷懒,还不快去、想让人家退租是不是?”今天轮到徐小亮恼羞成怒了,这么大个子的男孩,光著上身挨骂,有个地洞,徐小亮早钻了。

    牛仔裤一套,徐小亮捉了件衬衣,左穿右穿,就是找不到袖口,一火大,上衣也不穿了。

    拿了钥匙,徐小亮恼羞地踢开门。

    “进去吧。”

    陆寒得意地站著不动。

    “老徐叫你清理。”

    忿恨地按亮了灯,徐小亮男孩子的自尊心,算是全垮了。

    他像饭店里的服务生,弯著腰,开始抹衣柜,书桌上的灰尘。

    还好,这房间只有巴掌大,徐小亮又羞又怒地避开陆寒的视线,快速、马虎的扫完地,扫把一扔,头也不回地就要冲出去。

    陆寒还不罢休地叫住了他。

    “这叫清理?当心我退租!”

    徐小亮一个箭步冲到陆寒面前,他光著的上身,每一块肌肉都憎恨地张鼓著。羞、怒、恨一起写在他的脸上,你怀疑他就会出拳打人了。

    他压低著声音,沙哑而忿厉,充满了厌恶。

    “很得意是吗?希望住完这个月你就滚出去。”

    陆寒也不明白,以自己的坏脾气,为什么没骂回来,她胸口明明被烧了把火,可是;她竟不出声地任徐小亮走掉了。

    “明明口袋里有五百块一张的票子,你爱贪小便宜的习惯,谁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大钱,我才看不上眼,你少栽赃我老太婆。”

    “算了,怪我自己口袋不掏干净,下个月起,衣服我包给别人。”

    “你当我爱帮你洗呀。”

    陆寒还呆在门口,被一阵争吵拉过了视线。

    跟老太太吵的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看就是过夜生活的。她碰地关上了门,老太太提了一大篓衣服,看见陆寒,气呼呼的脸,像找到了诉冤的对象。

    “这么早就搬过来啦?”

    “我赶八点上班。”

    “你瞧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神经病?非说我拿了她口袋里的钱,拿了又怎样?又没证据。”

    陆寒没情绪理会,她总挥不去徐小亮那张受伤、忿愤的表情。

    “要不要我帮忙洗衣服?”

    老太太没有离开的意思,抱著一大篓衣服,就往陆寒的门口一站。

    “一个月七百块,这栋楼的衣服,都是我洗的。”

    老太太压低嗓子,做贼似的。

    “这样吧,我算你六百,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好了,就这么决定。”

    像买柳丁一样,陆寒第二度被老太太强迫了。

    “哟!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

    “陆寒。”

    “我姓郭,大家都叫我郭妈。”

    陆寒打开箱子,一件件挂衣服,郭妈兴致好得很,自顾自往床面一坐。

    “刚才那个二百五女人你少接近,混了一辈子舞女,不好好嫁人,贴了个小白脸,我就是看不惯。”

    “这栋楼的人你都熟吗?”

    “我都住十几年了,哪间不熟?顶顶讨厌的还不是小红。”

    “小红是谁?”

    “就那二百五罗,你以后就知道了,老徐最不是东西,刻薄、贪小便宜。由头坏到脚,可怜他侄儿,呼来骂去的,挤个不要钱的床位,上上下下,什么都要他做,可捞回本了。”

    “侄儿?”

    陆寒停住了手边的动作,脑子里浮现徐小亮。

    “他侄儿是谁?”

    “徐小亮嘛,也在饭店里负责修水电,油腔滑调了点,倒不是个坏孩子。没爹没娘,跟著这个恶叔叔长大的。”

    陆寒不再注意去听郭妈讲些什么了,没爹没娘?一刹间陆寒有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朦胧地升起,朦胧中夹著徐小亮受伤的脸。

    毫无目标的开著车,崔蝶兮的脑子,像一扇被风吹得轧轧响的门。

    她去了父亲的坟,带著不原谅的心去,又带著不原谅的心回来。

    这叫她如何接受呢?

    与她相依了二十一年,爱她至深的父亲,竟然在他死后,还有另一个女儿。老天!崔蝶兮纷乱的只想终止对这件离奇事情的探索。

    突然;一声巨响冲醒了崔蝶兮,胸口震到方向盘,崔蝶兮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看到前面那一深蓝色的车尾,被自己撞凹了一块。

    这是一场小小的,不挺严重的车祸。

    错误当然是神魂不清的崔蝶兮。

    忍著隐隐疼痛的胸口,崔蝶兮惊慌地推开车门。

    “我──,对不起──”

    崔蝶兮真不知道该讲什么,是她由后面撞上人家的,而且,一看就清楚,她撞了部崭新的车。

    车主人十分有风度,是个年轻的男孩,他没有大声吼哮,苦笑地摇摇头,自认倒霉中,似乎也不晓得如何去责备矗立在前面,不安、无措的女孩。

    “我会赔偿──,我──”

    “星期五,十三号”男孩无奈的又是一笑。

    “今天的日子不好。”

    对方愈是没有抱怨,崔蝶兮的不安愈是深。

    “车子还能──能发动吗?是不是可以请你开到修护场,我实在──”

    男孩看了看表,再看看车尾。

    “算了,撞的并不严重。”

    “不行。”

    崔蝶兮急迫地摇著头,天生就十分害羞、十分没有能力与陌生人交谈的崔蝶兮,脸都涨红了。

    “不行,请让我赔偿,否则──我会不安。”

    男孩不再争辩了,发动了引擎,只好跟在崔蝶兮身后,开到修护场。

    一到修护场,男孩掏出纸,写了个姓名、电话,交给崔蝶兮。

    “抱歉,我有事要先走,这是我的电话,修好了麻烦通知我。”

    匆匆地,男孩跳上一部计程车走了。

    崔蝶兮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罗劲白。

    由修护场回家,客厅里坐了好几个人。

    姨父陈致先,姨妈林少慧,律师罗开程,丁嫂正在给他们加第二道茶。

    “又上坟去了?”

    丁嫂责备带关切地低声念了句。

    “他们来好半天了。”

    他们是来了半天了,今天是崔蝶兮开启遗嘱的日子。这个日子,对崔蝶兮而言;只是个必须执行的仪式。但,对陈致先夫妇来说;除了盼望,还有相当的紧张与掩饰不住的兴奋。

    “姨父、姨妈、罗律师,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没关系。”

    陈致先掬满了长者的笑容。

    “现在是不是请罗律师念遗瞩了?”

    崔蝶兮幽伤,哀沉的眼睛,疲乏地扫了扫封著口的遗书。

    “罗律师,请念吧。”

    陈致先夫妇屏息地盯著罗律师开封口的手。

    遗嘱终于在陈致先夫妇千盼万盼下拆封了。

    “遗嘱上──”

    罗开程顿了顿,封口里落出来的,除了遗嘱,还夹著一张信。

    陈致先见罗开程停了下来,焦急地问。

    “怎么了?”

    “里面有封信。”

    “信?什么信?快念呀?”

    “是给崔小姐的。”

    一听是给自己的,崔蝶兮马上接过来。

    陈致先早就忘掉了什么叫礼貌,一脚跨过去,靠近看那封信。

    $r%蝶兮:

    请原谅爸爸,你是爸爸最爱的女儿,但;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女儿,她是我瞒骗你妈妈,在一段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爱情下所生的。别恨她们,她是个伟大、骄傲的女人,她从不容纳我对她们母女的接济。在我有生之年,她们母女始终在困苦中生活,希望你能找到她们,将我的遗产分一半给她们。

    她叫陆梅心,女儿叫陆寒,如果你原谅爸爸的话,请完成爸爸不可弥补的错误、让她回来归宗。

    如果;无法找到她们,二分之一的遗产,就给姨父陈致先,到底;他们是你仅存的亲人。$r%

    反应最强烈不是崔蝶兮,而是气血都快凝结的陈致先。

    陈致先的太太,林少慧也接过信去看了,她真是差点晕倒去了。

    一片震惊的无声中,陈致先咆叫起来了。

    “什么话!什么话!外面居然生了孩子,还敢留这种遗书,传出去蝶兮将来怎么做人?”

    林少慧也呼喊了。

    “我姐姐真冤枉啊!她地下有知,一定跟他算帐,太对不起我姐姐了。”“蝶兮。”

    陈致先严厉地望着崔蝶兮。

    “你可千万不能真去找她们,简直太丢人了,把这封信烧掉,就当没这回事。”“我姐姐绝对不肯你这么做的,蝶兮,你不能对不起你妈妈!”

    “名誉啊!蝶兮,人死留名,你别傻得把你爸爸一生的名誉毁于一旦。你爸爸有时候就是太冲动了,你可要脑子清醒。”

    陈致先夫妇你一句,我一言,激烈地攻击崔蝶兮。但,蝶兮静默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信。

    “姨父、姨妈──”

    崔蝶兮把目光投向参予这件事的罗开程律师。

    “我原谅我父亲,──罗律师,我要找回她们。”

    陈致先夫妇傻得几乎疯了,睁大眼、张大口,像遽间脑子里丢进了颗炸弹,炸得神志混淆了。

    一直在悲伤与对父亲不原谅的崔蝶兮,顿然似获得新的生存力量,她的脸上,出现这段日子来,从未有的明朗。

    “──我会找到她们,我一定要找到她们。”

    崔蝶兮将罗劲白的姓名、电话给了修护厂的老板,正要离开,老远就看见罗劲白巧合地出现了。

    罗劲白是个整洁、儒雅的男孩,崔蝶兮几乎忘记他什么长相了,那天;崔蝶兮是不可能有任何悠闲的好情绪,去看清楚一个陌生人的。

    “你是──罗劲白先生?”

    罗劲白相当有教养,露出来的微笑,都带满了好环境训练出来的好风度。“你一直没给我电话,可是;少了车就像少了两条腿;实在不方便,我只好自己过来看看了。”

    “真是对不起。”

    崔蝶兮抱歉中有些责备自己的疏忽。

    “我正交待修护厂通知你,我最近忙一点──,没有给你电话,我──”罗劲白很少见过一个女孩羞涩,含蓄到讲话的声音,都隐藏著胆怯,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

    偷偷望了罗劲白一眼,崔蝶兮有如做错事般,急速地掉开目光。

    “我──,你的车修好了,完全没问题了,我──,害你这几天没车用;──真是抱歉,──再见。”

    一讲完,崔蝶兮就像个小学生般地低著头走了。

    她是太单纯了,从来她就没有与男孩独处的机会,尤其面对的是一个从不认识的男孩。

    罗劲白也是年轻的,一个离开校门没几年的二十六岁男孩,但;他实在惊讶这个已经十分开放的社会,竟会有一张这么三十年代的面孔。

    纯洁得近乎无邪的眸子,雪白得仿佛从不被阳光照射到的皮肤,还有;说一句话,就泛红的脸颊。罗劲白怀疑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的女孩?

    盈弱纤瘦的背影像一朵轻云,游浮地离开了罗劲白的视线。

    他一直站在那,当然;他不可能戏剧到就这样去爱上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给罗劲白留下一个似梦般的微妙幻觉。

    不只是罗劲白,任何一个男孩,当他有机会接触到崔蝶兮这样的女孩,都控制不住要去表现他的勇敢。尤其;她那双眼睛,那双幽黑、无邪甚而无助无依的迷惘,男孩是肯去给予的。

    而罗劲白是个男孩,是个年轻男孩,是个也祈望美丽爱情里,出现娇弱公主的男孩。罗开程可以算台北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律师。能找到他,由他亲自处理的法律困厄,绝不是普通案件。

    在罗开程的律师事务所里,光看那占地百余坪的面积,考究的人员编制,他在律师界的地位,你就可以去想像了。

    陈致先已经与罗开程谈了近两个钟头了。

    每谈两句,陈致先就叹气、拍桌。

    罗开程点了根烟,他那两只在法律里身经百战的锐利眼睛,浏览著懊恼的陈致先。“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合法得到另一半的遗产。”

    气馁的陈致先终于振奋了。

    “什么办法?”

    “我们合作。”

    “你快说什么办法呀?”

    罗开程的背脊往旋转椅一靠。

    “不过;那笔遗产,对我也是个诱惑。”

    “老兄,这还有什么话说呢?我一定重谢你的。”

    “重谢我?”

    罗开程眯起了他锐利的目光。

    “你忘了所有遗产归属的证明是谁做见证?”

    “你的意思──”

    “我们对半分。”

    “你──”

    陈致先拉长脸了。

    “太过分了吧?对半分的数目有多庞大你清楚吗?”

    “如果它不庞大怎么吸引我知法犯法?”

    陈致先又再度气馁地虚瘫在那了,隔了好一阵子,陈致先咬著牙,愤恨而又无奈地同意了。

    “算你祖宗积德,给你拣了便宜。说吧,什么办法?”

    “去找个女孩。”

    陈致先跳了起来,张大了口。

    罗开程没事般地喷著烟雾。

    “崔老已经死了,崔蝶兮也没见过那个叫陆寒的,除非埋在山上的那个人又复活了。”“还有个母亲叫陆梅心呀?”

    “也找一个。”

    “身份证明呢?”

    罗开程像怜悯一个无知的白痴,轻视地摇摇头。

    “致先老弟,我罗开程之所以值得分那一半的价值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陈致先不甘愿的心态,总算在这句话里得到了少许的平衡。

    他趋向前,伸出手,对这项阴谋,露出了多日来舒展的笑容。

    “就这么决定。”

    “你知,我知,包括家人,都不可以透露。”

    “放心,那么──,那对母女怎么找?”

    “一切我来策划,你等著分钱。”

    两只手又一次握了握,充满了胜利在望的得意。

    “只有件事你必须做。”

    “什么事?”

    “去关心崔蝶兮,让她知道你比她还急著要找到那个陆寒。”

    陈致先诡意地笑了,他真的佩服罗开程精密的头脑,分一半又怎么样?总比一毛都没有好,不是吗?

    陈致先阴郁的心情,此刻;开朗得像正午的阳光,又亮又狂热。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